張方平得到宋煊的肯定回答,遂伸出手:
“十二哥,可一定要全力以赴啊,要其余人都曉得我們兄弟的威名!”
啪。
宋煊好笑似的擊掌回應了一下。
張方平整個人都顯得極為亢奮,過了一會才平復心情,開始抹開硯臺,練習寫字。
宋煊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少了些許少年人該有的氣息,大抵是不想經歷第二次高考似的。
但隨即雜念丟棄,宋煊同樣鋪開紙,掏出那本有些發爛的論語。
先抄寫一遍加強記憶,正好開學當做新課本用。
學而篇。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宋煊除了抄寫,也拿過張方明的講義,開始核對,以此來加強自己對論語的印象。
畢竟古今含義有些地方是不同的。
二人針對各自的短板練習,張方平是小時候買不起筆墨紙硯,家里人也沒有識字的。
無法像歐陽修他母親一樣,用用荻稈(蘆桿當筆)在沙地上教歐陽修讀書寫字(畫荻教子)。
畢竟歐陽修的母親是出身江南名門望族,受過知識熏陶的大家閨秀。
故而張方平的筆跡并不是十分的優美,還需要勤加練習,才能得到更多的卷面分,讓考官看的越發舒服。
除了扎實的學識外,這些都是要注意的細節,那些考中狀元的筆跡,無一不是工整優美,讓人賞心悅目。
宋煊二人一直都在用功,直到吃晚飯之時,黝黑的包拯才站在門外。
七個人圍著一個圓桌,正端著碗的宋煊瞧不見包拯的面容,但他牙齒是真顯白。
“十二郎,抱歉,我沒尋到合適的住處,還望能收留幾日。”
“包兄?”宋煊聽出來是包拯的聲音,連忙開口:
“小焦,給客人盛碗飯,一起吃。”
包拯走上前來,先是道謝,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但他還是堅持道:
“十二郎幫我忙就已經極好了,我是想去外面吃的。”
如今學子紛至沓來,平價邸店、客邸大多都住滿了,當然還有一些民宿,那也是需要更多的時間去尋找的。
價錢高的客棧,可不是普通學子能夠支付的起的。
包拯他爹是當官的,家底不俗,但包拯整個人都處于那種“苦修”的狀態,身上并沒有多少錢財。
讓他花大價錢住在客棧里,他是舍不得的。
若不是擔憂自己考試在即,睡大街容易生病,耽誤了進入應天府書院學習,他進來之前當真是考慮過睡大街,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么多年走到這一步求學,還是要穩妥一些。
包拯才舍下自己的面皮,請宋煊幫他一二。
“坐坐坐。”
宋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包拯身上不好聞的模樣,拉過他又拽過一個竹凳,讓他一起吃飯。
“吃頓飯用不著如此拘謹。”
眾人哈哈大笑幾聲,倒是緩解了包拯的尷尬。
此時的包拯還沒有養成父母雙亡后的鐵面無私,當然等他兒子死了之后,他更無所顧忌了。
甚至敢請求同樣沒兒子的宋仁宗趕緊立太子,搞得宋仁宗很是生氣。
但一想到包拯也沒兒子,倆人屬于同病相憐,宋仁宗的氣也就消了。
他是真的沒有私心。
算了,識食物者為俊杰。
事已至此,先干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