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延年便不在邀請,反倒是與對桌的劉潛:
“仲方,且滿飲此杯。”
劉潛同樣是來書院考試,與石延年在街上撞了一下,便攀談起來,屬于一見如故,便相約前來飲酒。
相比于石延年這個酒友,劉潛也同樣是好酒的,但是人家不耽誤考中進士。
只不過待到他任滿離開,路過石延年當官的轄區,他又與石延年暴飲。
突然得知母親去世,一路急忙回家奔喪見到他母親的尸體,驚厥過去就再沒醒過來。
然后他的媳婦見他如此,也是一口氣沒喘上來,抱著他的尸體哭死了。
張亢極為高興,時不時的與石延年劉潛兩個酒蒙子舉杯。
包拯默默吃菜,他腦子里依舊再回憶著今天的指點,妄圖全都轉化為自己的知識。
宋煊則是細細品味這家酒樓廚子的水平,回頭叫焦明帶著人來吃一吃,改進一二回家自己做。
張方平則是饒有興趣的想要數清楚旁邊這兩位到底喝了八壇子酒外,又喝了多少碗。
他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見如此能喝的。
“十二哥,我數過了,足足超過一百二十個碗了。”
“哦。”
宋煊面無表情,方平就是沒被龐雜的信息洗禮過,這算啥
他看擦,大哥那倆兄弟,純純酒蒙子,一百二十碗,還是倆人分的,人家直接呼叫半掛車來卸酒。
文喝三天武喝三個月,眼前這倆酒蒙子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
張方平瞧著宋煊如此處變不驚的神色,倒是也理解。
十二哥是練射箭的,還能百步穿楊。
即使面對千軍萬馬,都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當然了,這話也是宋煊告訴張方平的。
畢竟如今的蘇洵還沒有寫出來這本權書。
待到吃飽喝足之后,宋煊站起來瞥了一眼兩個酒蒙子,倒是沒再多說什么。
有這么一個屢次都沒有考中進士的例子存在,宋煊覺得自己學習的動力更足了。
眾人情緒都很高,如此也算是見了世面。
“諸位,其實那石延年也是有才華之人,奈何總是在科舉一道上無法發揮自己的長處。”
張亢頗為感慨的道:“這種人絕不是孤例,雖然大宋優待讀書人,但更多的讀書人都是考不上進士的。
道阻且長,你們三個還是要珍惜機會,絕不要半途而廢,要不然石延年便是你們的榜樣。”
宋煊等人道謝,待到與張亢分別后,張方平才開口詢問:
“十二哥,我倒是覺得他們心中愁苦,縱然是飲酒買醉,心中的苦澀也無法與他人訴說。”
“這種人遇到的打擊太多了,興許再遇到一次大的打擊,極其容易繃斷那根弦,從此一蹶不振。”
“是這個么道理。”宋煊也表示贊同。
包拯突然插過話題,開口道:“依照十二郎的天賦,縱然真的屢試不中,做個富家翁那也足以。”
張方平眉頭微皺,你與其擔心十二哥,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能不過考上應天府書院吧!
“哈哈哈。”宋煊對于這些話倒是無所謂:
“包兄說的也有道理,也許在家做富家翁沒什么不好,但在大宋官場上廝混更加海闊天空嘛。”
張方平撫掌大笑:“如此才對嘛,富家翁什么時候做都行,可是年老了再當官,又有什么用呢!”
包拯也深以為然的認同這話,相比于宋煊,他自己還是太沒有野望了。
考取進士,也是為了讓年邁的父母臉上有光,他自己在官場一道上并沒有太大的追求。
三人說話之間,便回到房間,各自挑燈夜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