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都不像是只知道死讀書的讀書人。
石介進入宋煊家中目不斜視,只是到了院子里,發現有武器架遲疑了一二。
方才眼前的捕頭對他如此客氣,怕是家中有人當武官吧?
武人向來跋扈,可不是嘴上吹出來的。
宋煊在前頭帶路,說自己也是剛搬到此處,準備參與入院考試,說起來大家都是外鄉人來此。
那勒馬鎮順流而下就到了宋城,離家不超三十里,算什么外鄉人?
可石介也沒想到眼前的少年郎會與自己交底說這些,像是很好客的模樣。
不過宋煊的幾句話,確實拉進了雙方的距離。
連石介都沒覺得自己因為幾句家常話,心中就放下了不少戒備,輕松了許多。
隨即宋煊喊來陶宏,找一床薄被子來。
此間屋子不朝陽,半夜怕是有些涼,蓋蓋肚子省的著涼鬧肚子,耽誤了考試。
宋煊雖然熱情,但也沒有讓自己伙計讓出好房間,供陌生人睡覺的習慣。
陶宏抱來一床棉薄被,石介接過來連連道謝。
被子里充斥著棉花,更是讓石介曉得,絕非尋常人家。
習文是費錢,但是習武更加費錢。
丁哲是看出來石介這個年輕人面相老實,才引著他來此碰碰運氣。
“丁捕頭。”
宋煊讓陶宏交代一下石介廁所怎么用,以及明日同去書院外看自己的學號,做好考試前的準備。
“十二郎有何吩咐?”
丁哲立馬狗腿子似的小跑過來。
“如今城內學子變多,怕是有不少小毛賊行動,俺可是兼任著馬弓手一職,有需要幫忙的來喊俺。”
“哎呦,十二郎說笑了不是。”
丁哲可不敢使喚宋煊這個馬弓手,瞧著院子里的武器架子。
他可是害怕宋煊下手沒輕沒重。
人家就偷點錢,不至于是要了性命的罪過。
丁哲可太了解這幫“權貴子弟”了,一丁點都不拿別人的命當條命。
宋煊隨手扔給丁哲一個竹筒:“巡邏的時候喝。”
“謝十二郎賞。”
丁哲拿著冰手的竹筒美滋滋的走了。
待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宋煊差人把石介叫出來,大家一起圍在桌子上準備吃飯。
石介坐在一旁,瞧著滿桌的炒菜連忙擺手:
“十二郎如此款待我,我身上沒多少錢,還是整些素面與我吃吧。”
“啊?”宋煊舉起筷子自顧自的吃了一口:
“十九郎安心,就算你不來,俺們也是這種伙食標準,絕不是專門為你準備的,勿要拒人千里之外。”
包拯知道宋煊說的是真話,他沒想到這個叫石介的竟然比自己還要生活困苦。
石介卻是站起身來行禮道:
“多謝十二郎的美意,但早食膏粱,暮厭粗糲,這是人之常情,你邀請的美餐,我不敢受,我寧可貧食粗糲,以繼苦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