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到時候再說。”范仲淹瞥了竇元賓一眼:
“倒是像竇學士平日里,也是靠著臆斷處理朝中大小事務嗎?”
“嗯?”
“那我還真為朝廷憂愁,此事我定會上奏的。”
“你?”
聽著范仲淹話里的譏諷,竇元賓重重的拂袖。
范仲淹端起茶杯,飲了半口,連看都不看竇元賓一眼,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竇元賓對范仲淹的威脅根本就不再怕的。
他如今便是在丁憂當中,什么時候該干什么事,都拎不清。
況且兒子被歹人打斷腿這件事,自己占著理呢。
他范仲淹不辨忠奸上書彈劾,必然遭到訓斥。
竇元賓想到這里,隨即又會心一笑,使出激將法:
“你有本事就上書參我,我等著你。”
言罷,竇元賓曉得晏殊的態度了。
他這條老狗,遇事就躲。
從東京躲到南京來了,如今依舊躲著。
竇元賓站起身來,不想理會范仲淹便直接走了。
他范仲淹一個無職無背景之人,還用不著多自己費心思。
大宋那么多官員,你且丁憂待著吧。
今后稍微放出風聲來耽誤你學生進步,看還有誰愿意來這破書院讀書。
瞧著竇元賓這個令人生厭的家伙走了,范仲淹才冷哼一聲。
大宋朝中盡是如此蟲豸為官,如何能有個好?
屏風后的宋綬扶著張師德走出來,二人臉色全都不好看。
如此令人生厭的士大夫,都是第一次見。
“速速叫人在房間布置些許香薰。”張師德拄著拐杖道:
“要不然此間書屋就要被臭味給污染了,再也無法讀書了。”
“好。”
范仲淹應了一聲,又聽到張師德繼續開口:
“書院學子頗多,還要在書院加一條規矩,那便是勤沐浴,不要搞得如同竇臭這般不知香臭,把腦子都給熏壞掉了。”
“張公所言極是。”范仲淹連忙應了一聲。
張師德又讓學子去外面張貼此番考入書院的學子名單,并且要把張方平與宋煊各自雙門第一全都貼在醒木處。
還有宋煊那首詩也要單獨貼在一個墻面上,讓世人都曉得宋煊的才華。
如此好的學子,不好好培養,反倒讓一個老鼠屎給壞了,張師德第一個不答應。
“宋煊已然是我應天府書院的學子了,你們兩個也去睡一覺,老夫如今精神頭好的很,就在這書院坐一坐鎮,看他竇臭能搞出什么臭事來。”
范仲淹與宋綬對視一眼,也不好忤逆老頭的意思,便各自退下。
一幫學子便按照張師德的意思,帶著漿糊以及榜單,頂著大太陽連忙到了書院外事先準備好,專門張貼榜單的地方。
按照傳統,這里一般都是貼著讀書較為優秀的學子名字。
通過解試、春闈以及中了進士等等之類的。
以此來激勵后輩讀書學子,用功努力讀書,你的名字也會在這里出現。
此時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的學子。
不光是參加考試的,還有不少書院的學子,他們也想要瞧瞧都有哪些排名靠前的同窗,將來也好拉進一下距離。
宋浩二人也在這里看,他們身邊圍著宋氏私塾的幾個前來參加考試的子弟,另外一旁則是同鄉的趙家私塾,總歸前來站位,大家都想要瞧瞧自家族人有沒有上榜。
書院更是一個小社會,許多人都會拉幫結派,這是不可避免的事。
像石介那種喜歡獨行的人,始終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