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也明白有些改革的事,不可操之過急。
不過他當年來書院苦讀也不是完全的埋首四書五經的儒生,故而也不希望來求學的學子只曉得為了功名讀書,心中沒有為天下人做事的理念。
“晏知府說的對,倒是我操之過急了。”
范仲淹也不過于迂腐之人,一旦提出什么觀點,就必須要做出來。
尤其是目前自己初到書院,還沒有顯示出來自己的能力,這些人抱著保守的態度,范仲淹也理解。
“最主要的還是要籌措更多的資金,方能讓書院變得更好。”
晏殊雖然是一府主官,但并不是所有錢都能用的,尤其是宋朝的地方監察系統。
上面的就不用說了,無論是通判還是地方上的縣令,甚至連同級別的府州軍監級別官員都可以對他這個知府進行監察。
大家的制衡是相互的,北宋的官員系統就是一層層相互疊壓,避免出現叛亂之事。
這同樣也造成了大量冗官現象,不僅是朝廷中樞要分宰相的權力相互制衡,地方上也是一樣。
“不錯。”
楊子墨作為書院的二代,他自是知道父輩創立書院的艱苦。
沒錢什么都干不成。
書院只能給學子們提供一個集體住宿的地方,吃喝衣服都得自己解決,都是需要花不少錢的。
再加上筆墨紙硯書本之類的,開銷不會小。
冬日里手上長凍瘡的學子不在少數,并不是所有學子都蓋的起棉被的。
慕名前來讀書家世好的學子也不少,許多都是家里平民出身的,他們都想著自己能忍過來,免得家里壓力過大。
畢竟一個壯勞力不參與生產,又要做這種費錢的事,大多都是舉全家之力供應的,他們家里人也都是節衣縮食,蓋著稻草過冬。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宋綬摸著胡須長嘆一聲。
學子們讀書費錢,書院就更費錢了。
就在他們幾個人話音落下的時候,宋煊出現在了門外。
幾個人見到正主來了,就是笑。
宋煊進來之后先行禮問好。
然后便瞧見除了宋綬冷著臉外,其余人都是掛著笑。
他想著大抵是宋綬天生冷臉吧。
至于宋綬對上他看好的學子張方平是什么臉色,宋煊倒是沒見過。
因為宋綬一般都是只給張方平單獨開小灶的。
此番張方平在入院考試當中考了第一名,可是讓宋綬臉上極為有光。
但是一想到宋煊這個不安分的主,拐帶一向安分的張方平坐牢這事,宋綬就看宋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當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宋綬又沒法子強硬的告訴張方平不要與宋煊來往。
因為這不符合他心中的道義。
宋煊并沒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之事,反倒是“為民除害”,但這也太危險了!
宋綬認為張方平總是跟宋煊在一起廝混,太沒有安全感了,容易闖出禍來。
倒是晏殊最先開口笑道:“十二哥兒,你可是惹了大禍。”
“哦?”宋煊先是一愣,隨即笑嘻嘻:“此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呵。”晏殊伸出手指了指宋煊:
“我就說他消息靈通吧,興許比咱們還早知道東京的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