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也是見識過了宋煊的手段,對于晏殊的話并不懷疑。
唯有張師德以及楊子墨這兩個書院老人,不是很懂晏殊話里的意思。
“晏知府這話,嗨挺有玄機的,小子一時間沒懂,還望晏知府能夠指點迷津。”
宋煊依舊是裝糊涂。
晏殊卻是不理會宋煊的話茬,而是對著一旁的范仲淹道:
“希文,你最大的缺點便是不會裝糊涂,這才朝廷里很是不好的行為,你再瞧瞧宋十二,他可是裝糊涂的高手。”
范仲淹無奈的笑了一身,他若是會糊涂,當年也不會離家出走,來到應天書院求學五年,都不回家。
宋煊嘿嘿笑了兩聲:“晏知府,范掌教他改不了的,是天生的。”
“你聽聽,你們都聽聽。”
晏殊對宋煊的觀感很好,畢竟大家都是神童圈子的,有些話并不需要說的那么明白。
“這才是裝糊涂的高手,十二哥兒將來在官場上定然能夠如魚得水!”
宋綬卻立即給潑了一盆冷水:
“同叔的話未免過于肯定到了,以我觀之,他宋十二有本事是不假,可他惹事闖禍的本事更大!”
“范掌教還是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為好,免得將來在朝廷之上不管不顧就懟了太后與官家,怕是要去嶺南吃蟲子,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開。”
宋綬這話,范仲淹自己個都做不到。
他興許是在宋煊前頭,就先把太后與官家給懟了!
指望著范仲淹攔著宋煊興許是能攔住,必須得他范仲淹先上去嘲諷開懟才行,你們站我后面盡情輸出。
范仲淹無奈的搖搖頭:“宋通判不要總是以異樣的眼光看向他人,這不好。”
張師德與楊子晉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誤會,但也能從他們的話里聽出來,各自對宋煊不同的態度。
其實張師德還是蠻欣賞宋煊的,他對于自己兒子能夠與宋煊一同坐牢,還是極為肯定的。
自家兒子雖然在讀書上可能沒有繼承自己的優點,但是在人品上繼承了自己的優點,這比前者更讓他看重。
尤其是自家兒子把在監獄里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全都給他講了。
張師德就覺得宋煊這小子絕非常人,是個有心思的人,這樣人的今后才能成就一番大事。
張師德因為是他爹老年得子,精子質量不行,以至于他體弱多病。
盡管跟他爹一樣考取了狀元,延續了張家在應天府的威名。
但是張師德在官途上并沒有太大的進步,主要是身體遭不住,皇帝想重用他都是在害他。
故而張師德希望自己教出來的學生,能夠在官途上展現出極大的實力,幫助他完成此生未曾完成的遺憾之事。
現在宋煊進入了他的眼簾。
而楊子晉只想著完成父親的遺愿,把應天書院好好的傳承下去,培養更多的讀書人出來。
如果這些人為官后,不求有多大的官位,但是能夠治理一方出成績,讓百姓感念,那書院便沒有白培養他們。
宋綬則是搖頭不語,事都是做出來的,而不是空口無憑說出來的。
他宋煊不該這惹禍的性子,少年人過于鋒芒畢露,這不好。
此次有晏殊等人給他托舉,那一下次他再惹禍呢!
你們還能托舉他幾次?
這一次就敢強硬的對峙翰林學士,下一次他是不是敢懟當朝宰相了?
能當上宰相的人,可不是如竇臭這般沒有腦子。
人家都用不著自己親自出面,自是有許多人為他前后奔走效力。
尤其是人家打壓你一個學子,簡直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