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寫盡太平事,不肯俯首見蒼生。”
晏殊一下子就有些破防了。
大宋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又不是我造成的。
你小子夠不著朝中宰相,可這來刺激我?
我不過是被他們踢出來的礙眼之人,哪有什么勢力去改變朝廷格局?
改變大宋百姓的生活困苦?
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瞧著宋煊:
“宋十二,有本事你先把宋城這些百姓全都帶動起來,讓他們過上比以前好的生活,再來與我探討那些虛頭八腦的話。”
“要是論從雞蛋里挑骨頭這事,你遠遠不如朝廷的那些臺諫官。”
晏殊說完后便起身離開,宋綬也嘆了口氣,轉身跟上。
倒是范仲淹瞧著宋煊:
“十二哥兒,你太激進了,今后莫要總是急于求成,在書院里要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宋煊站起身來行叉手禮瞧著他們下樓。
“十二哥,你方才為何要說那些話?”
“想說便說了。”宋煊見張方平眼里露出疑惑之色:
“好吧,俺承認是話趕話了,下意識的想要掀開他們的遮羞布。”
“哈哈哈。”
張方平撫掌大笑起來。
這才是十二哥的性子嘛。
雖然他平日里看著頗為冷漠,但骨子里還是愿意幫助人的。
要不然勒馬鎮那個小地方,人人都說宋十二是三害之首。
可同樣也有許多受了他恩惠的人,聽到有人這樣說,直接出面反駁,甚至與他人動手,不許如此污蔑宋十二。
“當然了,這種話,俺在朝廷當中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宋煊站在窗戶旁瞧著晏殊氣洶洶的遠去:
“晏相公還是面皮太薄,太要臉了,責任心強!”
“為何這么說?”
“朝中那些擔任宰相的人,沒有一個會聽了俺這樣的說辭直接氣的拂袖而去,他們心中才是真正裝著九州萬方,縱然真的死一兩個縣的人,那在他們看來又有什么關系呢?”
“接著奏樂,接著舞,才是他們那種裝著九州萬方之人的感覺。”
張方平愕然。
慶歷二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的同時,晏殊才正式拜相。
結果沒當兩年,就被新黨成員給彈劾外放,認為他這個宰相對西夏過于軟弱,以及在天子生母的事情上翻舊賬做的不好之類的。
“晏相公不喜斗爭,善于自保,又細膩敏感,權謀對于他而言,還是過于復雜了。”
宋煊認為晏殊自己個在朝廷中樞覺得事情過于復雜。
他只能主動外出避禍,寄情山水的同時,也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
那便是培養更多的學子。
將來也好取代朝廷當中的那些蠅營狗茍。
可宋煊覺得晏殊的思路不太對,他自己都不想在那個泥潭里攪和。
其余學子沒有人照拂,真能卷起什么風浪嗎?
晏殊出去之后,便招手叫仆人去打聽在宋煊這里做事的人家住在哪里。
他要去瞧瞧。
三人便溜溜達達的過去。
何三此時早就帶著妻女一路生風的到了家里,關上屋門,三個錢袋全都擺放在小破桌子上。
何老太太面露疑色,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