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詳等人的夜談沒過多久,院長范仲淹便過來尋。
瞧瞧他有沒有回來。
范仲淹把范詳給叫出去詢問,為何如此晚歸?
為了不打擾其他學子睡覺,叫到了遠處,但是范詳同寢室的學子又有些擔憂。
一旦院長不同意,那自己夜晚學習之時,又得指望著書院發放的蠟燭了,但根本就不夠用的。
“你是去做什么了?”
范詳對于范仲淹更是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了。
包括宋煊組建的那個青龍互助學習小組的事。
范仲淹當然知道宋煊的彩票賣的火熱,根本就不缺蠟燭錢。
但是他又沒有直接帶著人去他家學習。
反倒是為了顧及同窗的面子,硬是帶著他們去蹭寺廟的飯食和蠟燭,特意趟了一條路子出來。
整個應天書院的人,范仲淹覺得沒有一個比宋煊臉皮厚,他這些年在勒馬鎮的生活,指定是過的非比尋常。
要不然一般人沒這經驗,都想不出這種花招來。
其實范仲淹在寺廟苦讀的時候,化粥而食。
那也是自己花錢買的,頂多蹭一蹭寺廟的柴火罷了。
其實去寺廟讀書,也是有那么一股子勞其筋骨的所謂儒家思想磨練自身意志的含義。
結果自己看重的這個學生,在白女票方面。
果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他不僅蹭人家的飯,蹭人家的蠟燭,還讓寺廟的人說出讓他多去的話。
范仲淹覺得迎客僧大抵是客氣客氣的,但是按照宋煊的脾性,他定然是打蛇隨棍上。
不僅自己去蹭,還得帶著同窗去大蹭特蹭!
范詳小心翼翼的瞧著自己這位五百年前的“本家”。
若是被院長斥責,他可真不知道今后該怎么辦才好。
但是他有一顆想要上進的心,若是自己有那么多錢去買蠟燭,他也不愿去干這種事。
可自己當真是囊中羞澀,只能效仿鑿壁偷光的舊事了。
“罷了。”
范仲淹揮揮手:
“夜深了,你且回去歇息吧,爭取利用好白日的時間。”
“哎。”
范詳應了一聲,又站著不動。
“怎么?”
“院長,其實我知道宋十二他根本就不缺這蠟燭錢,但是他還是愿意帶我去找地方在夜里學習,若是院長想要責罰,那便責罰我一個人吧。”
“我為什么要責罰你們?”
范仲淹覺得有些好笑,這又不是什么壞事。
宋煊是一個能會照顧他人情緒的人了。
按照他的性子,本可以大手一揮蠟燭他夠用,你來就行。
可這樣就有些變味了。
興許是韓智軒那件事,給了他不小的教訓。
尤其是在對待同窗這件事上,絕不能跟在街面上討生活的一樣對待方法。
這些學子們畢竟是自覺讀了幾年書,已然踏入“士大夫”的圈層,還是更要“面子”的。
這種事,范仲淹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
自是能理解許多讀書人內心那種“要面子的古怪情緒”。
畢竟在大宋,讀書天然就高人一等嘛!
范仲淹拍了拍范詳的肩膀:
“我知道你有一顆好學的心,我會盡快想辦法湊出資金給你們提供充足的蠟燭,讓你們在書院可以安心學習,此事我就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