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四年。
六月。
宋煊與王神醫站在門外。
顧夫人在里面生孩子。
因為刺殺一事,再加上宋煊沒有上榜,自是加大了宋煊這個受害者的重量。
無論是科舉考試受到傷害,亦或者是當街殺官這種事,以大宋宰相為代表的朝廷,自是要查出個水落石出。
就算竇文等拒不承認,沒有證據。
但是以王曾為首的宰相還是要求重懲,再加上有顧子墨的證人證詞,還有那重金抓捕下歸案的火眼狻猊。
竇文自是沒有再辯解的能力。
按照大宋特有的政策,直接把他們扔到了河北去服苦役贖罪。
顧子墨縱然是迷途知返,但前期也算是幫兇,被朝廷押送到了東京進行審判。
但不幸的是在判決前,他在獄中直接病故。
宋煊猜測是輸錯血了,只不過是慢性的那種溶血癥狀。
如今顧家還沒有返回老家,主要是顧夫人這個遺腹子,依舊朝廷恩典,并沒有把顧子墨在應天府的職田收回去。
經此一事,顧子墨的父母自是前后皆病。
如今他爹就是吊著一口氣,等著大孫子出生,盼望著顧家能有個后。
為此特意請來王神醫,以及兒子的救命恩人宋煊來此坐鎮,必要時可以保小。
宋煊耳朵聽著這話,心中卻是早就翻了白眼。
不過他也理解,若是顧家無后,定然會被其余人吃絕戶的。
在如今這個封建時代,便是如此的規矩。
高層有高層的吃人法子,底層自然也有底層的吃人法子。
所謂道德,不過是互相傷害的遮羞布!
此時屋子里的接生婆也請了兩個有經驗的候著。
畢竟按照目前的情況,女人生孩子確實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王神醫瞧著越發俊朗的宋煊。
此時竟然也有些焦急的在外踱步,倒是忘了他還是一個雛,沒經歷過生孩子的事。
“十二郎,勿要擔憂。”
王神醫拽住宋煊的胳膊:
“你著什么急啊?”
宋煊當然不能說出自己與顧夫人之間的秘事,她是在給自己生孩子,如何能夠不擔憂。
“王神醫,我這不是有些擔憂嘛。”
“畢竟那也是兩條人命,若是我不知道此事還好。”
王神醫頷首,表示懂,他隨即笑了笑:
“十二郎可要好好學一學,待到你將來成親生孩子后,便不會這般慌張了。”
宋煊遠離家鄉勒馬鎮后,鄉音便有些融入宋城了。
即使過年他也沒有回家,而是與自己幾個伙計在這過年。
讀書嘛,總歸是有借口的。
在書院苦讀的學子們,也是一連離家幾年都不回去,實則是正常。
王珪則是在一旁與顧家的小侍女搭話。
這一年下來,他倒是認了不少字,并且對宋煊撰寫的三國演義這個故事很是喜歡。
不光如此,如今大小茶館,就算是慶樓只要是會說書的,全都在講這個故事。
什么劉關張,呂布趙云典韋許褚之類的。
民間更是有好事者,全都在編排誰最厲害。
“嗷。”
屋子里傳來一陣響亮的哭聲。
就在說話間,從屋子里走出一個產婆,面帶喜色:
“恭喜,恭喜顧家喜得千金。”
顧家老爺子一聽這話,一口氣吊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王神醫連忙過去給他扎針。
倒是宋煊示意王珪給產婆掏些喜錢。
產婆連忙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