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發現宋煊這幫同窗,是一丁點都沒拿此地當做別人家。
仿佛自己都是這里的主人一般。
一個個要么就坐在躺椅上,搖著扇子,要么就在那里逗著鳥籠子里的鳥。
反倒他們兩個兄弟,像是外人一樣,在宋煊家中,顯得特別局促。
呂樂簡在那里寫著書信,總之便是好消息要迅速傳播出去。
陶宏叫人開始把兩背簍錢拉出來,直接放在車上,又把驢給拉出來。
讓肖志鴻帶著王珪去外面游街撒錢去,把錢撒干凈了再回來。
他準備在門口掛上歇業的牌子,今天高興,暫停營業。
若是想要購買彩票,可前往其他店鋪。
總之,宋煊中了解元這件事,必須得大規模宣揚一二。
無論如何,都是一件極為高興的事。
王珪架著驢車出門,肖志鴻抓了幾把銅錢,遞給追在驢車后面的孩童。
告訴他們將來也好好讀書,快回家去了,免得被人給搶走。
幾個孩童自是蹦蹦跳跳的走了,說著什么宋十二中解元嘍的話。
王珪隨即笑嘻嘻的道:“肖大哥,回頭也讓我撒撒錢唄。”
“沒問題,你總歸是要跟少爺去東京的,街坊這里還是我來應對,在走遠些你來。”
“好嘞。”
王珪當即駕駛驢車奔著遠處走去。
撒銅錢讓別人沾沾喜氣這種事,自古有之。
唯一的便是撒錢的多寡罷了。
一個五十多歲須發皆白的文士,手里接住了幾枚銅錢。
杜衍不到四十歲便已經是一副老人模樣,須發皆白,氣血衰弱,一直被認為活不長。
但是他卻是難得的高壽,且在范仲淹慶歷新政失敗后,杜衍接替當了百日宰相,但是因為得罪人,被丁度彈劾為新黨朋黨,最終被罷相。
后杜衍蟄居南京城(宋城),成為睢陽五老之一,年過八十而亡。
“宋煊?”
此時的杜衍要調任揚州。
他是受到好友蘇耆的邀請來南京敘敘舊的。
主要目的是把兩方的兒女親家之事提上日程。
蘇耆的次子蘇舜欽天圣二年就參加過科舉考試,結果沒中舉。
如今又重新參加發解試,也不知道能不能過。
杜衍覺得自己年歲大了,但是長女還沒有出嫁,總歸是要想著點的兒女的,尤其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突然噶了。
“等等,莫不是蘇國老,提到的那個天才?”
蘇耆是寫信的時候,提過應天府宋煊賺錢的法子,當真是大為驚訝。
而且宋煊還舍得把賺到的錢拿出來“揮霍”。
無論是書院學子還是許多貧苦之人都收到了他的恩惠。
如今親眼見到,卻是喜歡揮霍。
如此不把錢當錢看的人,屬實是世間少見。
杜衍收好喜錢,當真是覺得心情愉悅。
他示意仆人讓開道路。
因為驢車后面已經跟隨了一大波撿錢的百姓。
“當真是出手闊氣。”
杜衍好不容易等人走散了,這才慢悠悠奔著蘇耆租住的房子去拜訪。
但是蘇耆并沒有立即回家,眾人在縣衙當中與范仲淹敘話。
此番應天府發解試,應天書院的學子,足有七十二人登榜,其余人則是家中私塾或者各地縣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