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卻是早就習以為常了。
當年他頭一次有錢置辦,那也是為此得意了許久。
如今看見宋煊這幅模樣,忍不住摸著胡須笑:
“十二郎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將來你為官后,定然不會在我之下,去去口腹之欲,又算得了什么?”
“晏相公與寇相公相比如何?”
聽著宋煊的詢問,晏殊則是搖頭道:
“吾不及寇司馬十分之一。”
如今的寇準并沒有被朝廷平反。
而是依照從八品的衡州司馬官職埋葬,連謚號都沒有。
宋煊有些瞠目結舌。
因為他知道寇準是極為奢靡的生活作風。
未曾想今日所見晏殊的奢靡生活,竟然不及寇準的十分之一。
當然了,宋煊心中也有些疑惑,晏殊是不是在自謙?
相比于晏殊所寫的富貴詞,寇準富貴詞的水平不大行,匠氣太重。
二人說話間,便有仆人上菜。
因為無法把菜全都自己夠到,自是有仆人給桌上的人夾菜。
宋煊仔細嘗了嘗未曾吃過的鹿肉、獐子肉以及一些保護動物的肉,倒是吃個新鮮勁。
晏殊設宴邀請的人倒是也不多。
他席間把宋煊的新詩拿出來,說給大家聽。
“總把新桃換舊符。”
宋授摸著胡須笑道:“當真是妙啊!”
蘇耆瞥了一眼自家兒子蘇舜欽,其實自己兒子在作詩上也是挺有天賦的。
如今許多學子都喜歡用對偶,但是自己自己喜歡效仿韓愈等古文和詩歌。
再加上他接二連三的沒有通過科舉考試。
現在宋煊不僅是應天府解元,連他的詩才都名動三京,假以時日,傳揚整個大宋都未可知呢。
可以說宋煊還沒有出道當官,便在一時之間,有許多才俊之人,想要追隨宋煊。
只是被宋煊給擋了回去。
為此還專門借來別人妻女來自污,降低別人對他的好感。
如此種種,蘇耆也只能感慨自己的兒子生不逢時。
但是蘇舜欽卻是不這么想。
他瞧見宋煊也來參加宴會,當真是高興了許久。
縱然二人早就相識,但是一直都沒有過深入交流。
蘇舜欽仰慕宋煊許久了,如今可算上逮到機會了。
再加上晏知府方才念了宋煊的新作,蘇舜欽更加高興。
這不就是自己所追尋的嗎?
十二哥兒他也沒有秉承此時那些詩人的對偶句。
如此“白描”的手法,與十二哥兒寫的三國演義如出一轍。
“白描”作為一種表現方法,是指用最簡練的筆墨,不加烘托,描畫出鮮明生動的形象。
文字簡練樸素,不加渲染。
《水滸傳》、《三國演義》等多用白描的手法;
魯迅的作品,也有許多使用白描手法的范例。
尤其是不尚華麗,與如今橫行的西昆體大相徑庭。
蘇舜欽相信,假以時日,十二哥兒的詩詞定然能夠革新整個大宋,掀起一陣潮流。
到時候科舉考試當中要求詩賦的西昆體,那也會被拔除這種不正之風。
如今的科舉考試改革,把策論提高并且頂替詩賦的作用,便是信號。
憑什么大宋的詩賦,要由那些“老掉牙”的人來定義?
酒過三巡后,蘇舜欽當即起身走到晏殊面前,先按照禮節敬酒,然后才對著宋煊道:
“十二哥兒,可是還記得我?”
“當然。”宋煊哈哈笑了兩聲:“蘇子美嘛。”
他與杜甫一個字。
蘇舜欽連忙把自己心里的話說了出來,將來革新大宋詩詞之道道話。
宋煊笑了幾聲,隨即說道:
“那你可先在書院呆上一陣,待到梅堯臣來咱們應天書院游學,你與他相交,興許一見如故呢。”
“哈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