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泰也是附和的點點頭,感慨的道:
“東京居,大不易。”
但是租房這門買賣卻是非常暴利,前有半部論語治天下的宰相趙普被彈劾,廣第宅,營邸店,奪民利。
包拯卻是明白王泰話里的意思。
士農工商,商人居于末流,即使富可敵國,甚至用不著皇帝的一紙詔書,下面的官員都能把你給弄丟傾家蕩產。
所以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子嗣能過有官職,這樣就能保住自己的財產。
范詳有些瞠目結舌:“十二哥租住此處得多少錢?”
呂樂簡瞧著大門。
不說金碧輝煌,那也是極為奢侈。
尤其是在東京城內寸土寸金的地方。
周遭也不會有人打擾,是一個極好的溫習功課的地方,再加上去貢院也不過是多走兩條街就能到了。
“會不會每月幾十貫?”
“不知道,我聽說有同窗為了省錢,租住在城外那些人跡罕至,有鬼怪之說的地方,外面就是墳包子,跟咱么在北邙山過夜時差不多。”
包拯對于東京的物價不是很了解,但是聽著街邊小販叫賣的聲音,就是比南京要高出不少。
“我還聽說面對高昂的費用,有遠方士人不愿意來京師參加省試。”
幾個人也都明白,錢的問題很難解決。
許多“無常產”的貧寒舉子,舉全家之力而為一己之旅費,由此產生的愧疚感與心理壓力,讓他們放棄赴京考試的內因。
“不過十二哥有今日,都是他自己個闖蕩出來的,其中艱辛未曾與我等言明。”
饒是出身宰相之家的王泰,在了解宋煊的出身后,那也是極為欽佩的。
要是一般人出身這樣的家庭,光是“內耗”就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心神,哪有時間去讀書學習呢?
興許一輩子就如此渾渾噩噩的過下去。
“不錯。”
張方平自是明白宋煊在勒馬鎮的處境。
若是不是“三害之首”,他一個幼童早就被吃干抹凈了。
不過他們這幾個沒經歷過太多苦楚的人,不知道像宋煊這樣的人也不在少數。
大宋不禁止商人參加科舉,也不禁止士人可以從事經商活動。
連官員都光明正大的出租房子進行盈利活動呢。
甚至直到北宋末期,朝廷才頒布對官員和舉子的禁令,那就是不允許他們販賣食鹽,可是因為阻力,并沒有實行下去。
如今大宋官員也不禁止去賣鹽這種暴利的商業活動。
尤其是許多舉子為了掙路費,會貸款吧家鄉的土特產運輸到東京販賣,然后再買東京的土特產運回老家去賣,以此來賺取差價。
甚至因為四川的舉子途中押運商品,以至于因為過關交稅的原因延遲到達京師,朝廷會主動給他們延長時間參加科舉考試。
到了南宋時期這種行為,有的地方官府味了增加收入,盡量完成稅額,會被重點抽稅,但是許多舉子都想要逃稅,有逃稅成功的舉子寫日記清醒自己逃稅成功。
“幾十貫?”
范詳雖然得了晏殊送給的一些盤纏,可是距離今年也過上兩年時間了。
如今他手中也沒有那么多錢。
“幾十貫就能租住此處?你們可知道這是誰的府邸?”
王泰方才那一陣感慨也不是白來的。
“總不能是宰相的吧?”
呂樂簡也是在東京生活的,不過后續隨著他爹呂蒙正在洛陽城隱居了。
要不是晏殊寫信邀請,他就在太室書院讀書了。
“樞密使張耆的。”
王泰當然知道他爹呂蒙正當過三次宰相。
可無論如何如今天底下最受寵信的臣子便是張耆。
聞聽此言的呂樂簡也是頗為詫異。
“當真是?”
“騙你做甚?”
王泰言罷直接去敲門,這次開門的還是王保。
“哈哈哈,你來了。”
王保把門打開,王泰瞧著王保一身裝扮,未曾想他竟然也穿上了如此華麗的衣服。
就王保的身板子,更始廢衣料。
十二哥兒他真是舍得花錢。
王泰不得不承認,即使自己家里不缺錢,可也做不到給仆人保鏢也穿華服。
十二哥兒莫不是在培養死士吧?
王泰覺得王保不懂的君以國士待我,我必國士報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