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哥兒。”
張源有氣無力的回應了一聲,顯然他考的也不咋滴。
畢竟當世大儒出的題目也忒難了些。
此時從貢院里出來的舉子們,當真是沒有幾個好臉。
宋煊又等了胡瑗、阮逸以及魚周詢等人。
再多驢車就裝不下去了。
幾個人紛紛打著招呼,便聽宋煊笑道:
“走,總算是考完了,咱們去孫羊正店吃酒。”
魚周詢有些遲疑的道:“十二哥兒,孫羊正店可是有點貴啊!”
孫羊正店可是東京城頂級酒樓。
“無妨,我提出來的如何能讓諸位出錢,走著。”
“哈哈哈,十二哥兒向來豪氣,跟他在一塊,你若是出錢,便是瞧不起他。”
呂樂簡嘿嘿的笑著:
“若是旁人,就算是想要蹭十二哥兒的飯,都沒得機會。”
“走走走。”
幾個人被宋煊滿滿當當的推進驢車當中。
無論考的好壞,總歸是省試考完了。
眾人心中的情緒極為復雜。
張源坐在宋煊對面,試探性的詢問:“十二哥兒考的不錯?”
“還行。”宋煊輕微頷首:
“我等運氣不錯,在應天府發解試的時候,策論便是考的修繕運河。”
“啊,還有這等幸事?”
張源忍不住感慨一句。
以前大家都注重詩賦。
至于其余三門功課,都是隨便寫寫,只要不過于離譜就行。
誰承想,竟然讓他們應天府的給掏著了,運氣當然不錯。
張方平因為與張源等人不熟,便也沒有說什么還有更幸運的事,免得招惹不快。
畢竟只要是考試。
即使是相同的內容,也有考得好,考得不好的!
驢車慢悠悠的奔著孫羊正店而去。
如今這種時間,樊樓那種需要提前預定的場合定然沒有位置。
其余便宜些的館子,也早就坐滿了人。
宋煊早就吩咐老仆人訂了兩桌預備著。
孫羊正店位于東京馬行街,主體建筑為三層高樓,飛檐翹角。
檐下懸掛著紅紗燈籠。
夜間燈火通明,遠望如“仙閣浮空”。
眾人跟隨宋煊下了車。
只見大門設“歡門”(宋代酒樓特有的彩樓門頭),綴滿彩稠,鮮花、金箔,門匾以青底金字書寫“孫羊正店”,據傳為某位宰相所題。
“十二哥兒,咱們真在這里吃?”
魚周詢窮怕了,還是有些不夠自信。
據傳聞最低消費也是三萬多錢一頓飯,還是不喝酒的價錢。
而東京城百姓累死累活一天掙錢也就是一百文,一年天天不休,才能掙三萬多錢。
呂樂簡站在門口,其實他也沒來過此孫羊正店。
他只記得聽父親夸贊過堂兄呂夷簡,當年他剛入仕,月俸祿不過五貫八百文。
呂夷簡的月俸是如此分配的:一貫供其母親,一貫供其妻子,八百文供過節,余下的三貫供全家日常經費,平均每天一百文。
元豐中,蘇軾謫居黃州時,“廩入既絕,人口不少,私甚憂之。但痛自節儉”。
蘇軾每月初取錢四貫五百文,分成30份掛到屋梁上,每天早晨用畫叉摘取一份使用,則其“日用不得過百五十”。
剩余者專門藏在大竹筒中以招待來客。
當然這也不是蘇軾最為窘迫的時候,待到他去海南島受苦,地方官有意刁難,不準他租房住,只能蓋三間破草屋,屬實是流放官員最低待遇。
他弟弟蘇轍被貶到廣東的時候,還能買十間房子住呢。
“這太破費了,咱們這群人不得吃上一萬錢吶?”
胡瑗忍不住出聲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