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回過頭來瞧著他,又聽呂樂簡道:
“那陳家一門三狀元,就算老大故去,可是如今老三陳堯咨升遷,陳堯佐也同樣升遷為開封府尹,這是要做宰相的前期準備。”
“你與十二哥兒縱然在殿試當中考的極好,可是他們兄弟在朝中為官幾十年,難免沒有故舊,便會打壓你們的。”
“今日雖是一時痛快,可終究是為將來所困。”
呂樂簡說的很有道理,王泰也是贊同。
畢竟如今陳家勢頭也挺盛的,若是方才大家擺擺家里的關系,讓陳堯佐給個面子,這事未曾想就此過去。
“難不成我等遇到不公之事,便要忍氣吞聲?”
張方平當即開口反駁,他記得陳堯佐為官時,因為他哥陳堯叟檢舉揭發他人,受到牽連。
如今他陳堯佐當了高官,反倒也開始仗勢欺人了?
韓琦心中早就有一股無名火,若是一直不發出來,他難免會有心魔。
“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他今后報復我,那我也不懼。”
韓琦依舊是怒氣沖沖的道:
“他敢如此弄權,難不成這大宋當真是姓陳的了?”
“可是,事情不該這么做,尤其是你實力還弱小的時候。”
呂樂簡覺得韓琦出身官宦之家,定然是受到過這種教育熏陶。
如何能跟宋煊這種平民子弟似的,動不動就要引爆一件事?
相互斗爭,相互攻訐是官場常規手段。
但是你要想在官場上混的好,他就必須要學會相互妥協!
哪有人當官能過一帆風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得?
宋煊止住腳步,想了想:
“韓六郎,你岳父可是在京師任職?”
韓琦點點頭,他去拜訪過,但是一直都沒跟他們說。
“我未來岳父如今是刑部郎中崔立。”
正五品的官職。
呂樂簡愣了一下,這個人他聽說過。
是大宋有名的清廉之人!
你有這關系,也應該早早亮出來,不至于白擔心了。
“好,既然他在東京為官,那就好了。”宋煊瞧著韓琦道:
“我等立即前往刑部,找人把你岳父請出來,這件事由他出面。”
“我們要先發制人告他一狀,把此事鬧大,否則便是由他們開始捏造污蔑我等了。”
王泰止住腳步。
他方才就覺得宋煊那些話當眾說出來,氣的陳堯佐吐了血,事情已經鬧大了。
這種情況,在十二哥眼里都不算是把事情給鬧大嗎?
“現在就去?”
呂樂簡有些不明白,宋煊為何如此著急。
“你難道不知道開封府尹權利很大的嗎?”
宋煊指了指背后:“我們若不先發制人,等著陳堯佐反應過來,便要帶著衙役與兵丁把你我全都抓進去,先斬后遭,開封府尹有這個權利沒有?”
呂樂簡愣了一下:
“天子腳下,他便是再猖狂也不敢的,況且你我之間的身份,絕對會讓他忌憚的。”
“等進了監牢,你就不是這套說辭了。”
“咱們當年又不是沒在南京的大牢里待過。”呂樂簡覺得宋煊小題大做了。
“這里是東京城,不是我家!”宋煊哼笑一聲:
“管你是不是當朝宰相的兄弟,先給你來一百仗殺威棒。”
“還是你想要賭陳堯佐敢不敢冒險行事?”
呂樂簡一下子就不言語了。
說實在的他突然覺得自己賭性沒有那么大!
“便聽十二哥兒的。”王泰率先表態:
“若是你們此時不理解十二哥兒的話,興許過后就明白他說的是對的。”
韓琦點點頭。
無論如何這件事他都得跟自己的岳父說一聲。
況且還是老輩子定下的婚約。
宋煊還有話沒說出口,那就是先給陳堯佐找麻煩,讓他們陷入麻煩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