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極靜,旁人都不敢呼吸了。
趙禎聽著這話異常的刺耳,他的指節扣在餐桌上,一聲悶響傳來。
連郭皇后都滿心歡喜的看著趙禎。
趙禎緩緩抬眸,聲若寒冰:
“皇后,朕在賜宴!”
郭皇后一怔。
大宋狀元多了去了。
可是大宋太子卻沒有呢。
哪件事更重要。
那還用細想!
誰不知道啊?
所以郭皇后只是微微一笑:
“官家,他左右不過是一個書生罷了,何必……”
啪。
不等郭皇后的話說完,趙禎直接把玉盞摔碎在地,怒不可遏的喊道:
“朕說——朕在賜宴!”
郭皇后臉色微微一變。
她著實沒想到官家竟然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對自己發火。
于是她心中醋意橫生。
當即站起身來,郭皇后仰著頭瞧著高大的宋煊:
“你姓甚名誰!”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宋名煊。”
“好,我記住你了。”郭皇后惡狠狠的道:
“就因為你,官家沖本宮發火。”
“呵呵。”
有人蠢笨之人從來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全都是賴別人如何如何。
郭皇后沒想到眼前這個新科狀元一點都不懼怕自己,更是惱怒,還發出呵呵的輕笑聲。
“你放肆!”
宋煊實在是繃不住笑了,也不搭理她,拱手道:
“官家,我有一言,斗膽一問。”
“十二哥盡管問。”
趙禎臉上的怒氣不減,這種瘋婆娘貴為皇后,當真是讓他覺得丟臉。
宋煊當即高聲道:
“《周禮》載:天子宴賢士于明堂,后宮之人無詔不得入內,不知道我大宋典制,可還遵循此禮?”
趙禎眸光一閃,盡管火氣很大,可是聽話聽音,他微微點頭:
“我大宋自然遵循此禮!”
“那皇后可是有皇太后的詔令?”
聽到宋煊詢問,郭皇后更是怒不可遏:
“沒有,你又待如何!”
“好,那就是沒有太后詔令了。”宋煊指著郭皇后道:
“官家,皇后身為一國之母,不尊周禮,便是不賢!”
“大膽狂徒,你一介書生,也敢拿古禮壓本宮?”
“官家,我惶恐啊。”
宋煊當即認慫道:
“我沖撞中宮,罪該萬死,請陛下立即將我流放嶺南,以正宮闕。”
郭皇后眨了眨眼睛,他這就慫了?
早干什么去了!
于是郭皇后心中哼笑著,當即回頭笑道:
“官家,你就依了他吧。”
“郭清悟,你給朕滾出去!”
趙禎怒不可遏,直接掀翻了桌子。
湯湯水水的直接淋了郭皇后裙擺以及掛著珍珠的鞋子。
宋煊瞥了郭皇后一眼,暗暗搖頭。
宮斗這種連以退為進的小把戲都不會,你還能穩穩的當皇后。
可真是運氣好啊!
況且剛剛在殿試當中,被當場點為狀元之人,就因為皇后一句話,直接貶謫到嶺南。
大宋的江山還要不要了?
這種政治影響,她都沒腦子去思考的。
一根筋覺得她說什么,別人都該照著她說的做,天下都是圍著她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