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有沒有成親之類的。
甚至有人都在暗中監視宋煊身邊的同窗,意圖給自家閨女找個未來宰相的夫婿,將來自家也好沾沾光。
像張方平等人全都被納入搶婿了名單。
至于樊樓不需要用宋煊來打廣告。
人家覺得宋煊這種狀元,遲早會到他們店里見識一二的。
樊樓豈能跟其余店鋪一樣費心招徠客人
咱這店鋪,官家都來過數次。
幾十年口碑在這里放著呢。
若是公開喊話宋煊,豈不是憑空掉價!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這首詩形象地說明了宋代朝廷與士大夫的關系,以及士大夫的社會地位。
宋煊受到如此追捧,實在是一件正常的事。
在大宋,一個人的政治身份與社會地位,是可以通過讀書來獲得的。
這是一種全新的觀念。
在大宋以前,是缺乏形成這種觀念的現實條件和社會基礎的。
從宋代開始,自身獲益的體驗與官方的提倡,以及“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的現實。
則像春雨入土一樣,滋潤并助長著世世代代的庶民與士大夫的夢想。
而這種光榮與夢想,又不斷地激勵著他們的進取心。
不可否認。
利。
對任何人都是一種誘惑。
但中國古代的讀書人并不都是唯利是圖。
猶如“器”之于“道”。
他們當中的不少人是以科舉之“器”,來實現其理想之“道”。
自古以來,在中國讀書人的血液里,一種以天下為己任的責任意識。
由于客觀環境與統治者的政策等因素,許多時期,這種責任意識使許多士大夫得不到舒展。
魏晉南北朝時期,門閥士族是政治舞臺上的主角。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
這種門閥制度及其殘余觀念一直影響到唐代。
這樣就使大多數士大夫難以“達則兼濟天下”,只好轉而“窮則獨善其身”。
一部分人因此遁入山林,走向了積極入世的反面,做了隱士。
宋代隱居名山者不乏其人。
既有耿介拔俗、瀟灑出塵之士,也有走“終南捷徑”,以獲取高官厚祿的投機取巧之徒。
像比林逋大十二歲的種放,就通過“假容于江皋”的經歷,明作隱士,暗地里跑官要官,最終得到了宋太宗、宋真宗父子的關注,當上了朝廷的諫議大夫。
而林逋卻從來沒想過要走“終南捷徑”,他隱得率真,更隱得徹底。
范仲淹前些日子還給他寫信來著呢。
當初范仲淹在興化當知縣,去杭州旅游。
他找三五個好友想要拜訪林逋,結果因為暴雨沒法乘船。
范仲淹極為遺憾的寫下了《與人約訪林處士阻雨因寄》一詩。
這位林逋是“山中宰相”,天圣五年,有兩年的時間,宋仁宗都派人去慰問他來著。
中國古代的隱士現象,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政治上極度壓抑之下,產生出來的一種畸形解脫。
當然也少不了終南捷徑的思路。
唐末五代的大動蕩,較徹底地蕩滌了殘余的腐朽門閥觀念。
在宋代,已經基本上找不到唐代政治生活中常常出現的士庶之爭了。
門閥世家真的被殺的差不多了。
此外,五代時期政權像走馬燈似的不斷更迭,打亂了固有的政治秩序,打散了傳統的政治組合。
也不可能形成和平時期出現的那種牢固的“門生故吏”式的政治派系。
這就給絕大多數士大夫步入仕途,提供了一種相對平等的機會與可能。
從皇帝的主觀意圖來看,趙宋王朝鑒于歷史上出現的魏晉門閥政治、隋唐集團政治、五代武人政治的弊端,加之自身并未帶有多少“君權神授”的光環。
因此,這個同樣是通過篡奪建立起來的政權,選擇和制定了一種能夠最廣泛地籠絡士大夫的政治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