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急。
宋煊覺得還有大把時間逼皇帝自己主動反抗。
到時候自己幫著劉娥,把趙禎往前推一把就成。
等他掉下懸崖,知道抓住救命稻草的時候,就該有一個當皇帝的危機意識了。
宋煊又裝模作樣的給趙禎倒了杯茶:
“官家,還是喝口茶壓壓心中的火氣吧。”
趙禎瞧著宋煊如此言語,坐在椅子上,他想了好一會:
“十二哥可有法子”
“方才我瞧見呂相爺與丁學士在外面等著,那我們先拿第一份狀詞讓他們瞧瞧。”
“然后呢”
宋煊壓低聲音:“然后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趙禎不解。
“先讓丁度伸冤,把此事鬧的朝野盡知,要求重審。”
“我們再掏出第二份狀詞,到時候就不是官家來出面對付劉從德了。”
“就算不能重重的懲罰劉從德,那也得讓劉家不敢再囂張下去。”
“丁度肯定不會讓丁彥獨自擔罪責的。”
趙禎眼睛一亮。
如此一來,完全是丁度在朝中推行的,反正劉家屁股不干凈。
到時候讓皇太后也下不來臺,不敢光明正大的護著劉從德。
而且宋煊的法子還能把它們君臣兩個給摘出來。
“妙啊,就依照十二哥的法子做。”
趙禎把劉從德為主謀的那份狀詞讓張茂則鎖進抽屜當中,他手里捏著以丁彥為主謀的狀詞,帶著宋煊出去了。
趙禎臉上的神色極為不好看,呂夷簡倒是觀察到了,但是丁度見皇帝終于出來了,連忙上前求情。
“十二哥,你與丁學士和呂相公說一說事情的始末吧。”
“喏。”
宋煊倒是也不墨跡,簡單的說了一句他親眼瞧著工部虞侯趙德把人從龍舟上推下來摔死的事。
呂夷簡明白了他們這對年輕的君臣為什么會突然奔著龍舟而去。
還有旗桿上掛著的人是為何。
原來兇手趙德。
可是一個官員為何要殺死一個船匠呢
簡直是不可理解。
宋煊便把陳大郎那份手動記錄的賬本交給呂夷簡看。
“這是陳大郎為了檢舉工部貪污的證據,他想要今日趁著端午慶典給官家的,但是被趙德下了殺手,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呂夷簡接過來看冊子。
“趙德說他完全是聽命于工部員外郎丁彥的話,把一百根用來建造龍舟的金絲楠木,換成了松木,就這還偷工減料的。”
呂夷簡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金絲楠木,誰敢貪污啊
這種玩意都是犯忌諱的。
頂多邊角料被工匠弄成珠子去發賣賺點錢,就已經膽子很大了。
丁彥直接來個偷天換日。
呂夷簡看著丁度,想不到你弟弟膽子如此大。
這我可救不了啊!
丁度先是被宋煊的話給說的一愣,又接收到呂夷簡的眼神,連忙說:
“不可能,我堂弟絕不是這種人,他膽子沒這么大的。”
宋煊又指了指趙禎手里的狀詞:
“這是丁彥的狀詞,丁學士可以好好瞧一瞧。”
“啊”
丁度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堂弟會如此的膽大包天。
“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事。”
呂夷簡也是頗為不敢相信。
丁彥一個小官,就有如此膽魄!
金絲楠木,那是一般人家能消受的起的嗎
話又說回來了,在買方看來,只要他敢賣,那就說明他關系極硬。
但是在賣方看來,只要他敢買,那就說明他的關系更硬!
完美的解釋。
呂夷簡覺得陳大郎這個船匠,其實就是看出來松木數量不對,而且質量也一般,以次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