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那鶴立雞群的模樣,一下就映入眼簾。
她不明白是誰把此子叫來的。
他也不夠格來參加大朝會啊
難道就是因為被人彈劾,被王曾給叫過來了
劉娥剛開始根本就沒有注意門口的角落。
但是站在宋煊旁邊那個說要上奏的,劉娥也看清楚了。
那便是宋煊的夫子,前段時間隨著應天書院學子霸榜聞名的范仲淹,又上了一份萬言書,聲譽更加隆重。
連隱士林逋都對范仲淹贊不絕口,想要看一看那萬言書。
“奏來。”
宦官復述了一下皇太后的話。
范仲淹從袖子里掏出奏章,隨即走上前去。
“啟稟官家、大娘娘,再有關劉知州貪墨金絲楠木案的狀詞當中,臣又奉命審問了丁彥,此事又有新發現。”
“去歲東京城被水淹一事,不是天災,乃是人禍。”
“外戚劉從美他貪墨了修筑黃河的款項,使用材料更是以次充好!”
范仲淹此言一出,更是讓朝臣極為驚訝。
劉從德側頭瞥了范仲淹一眼,他本以為此事事了,沒什么意外了。
到底是誰嘴不嚴,把此事給抖露出來了。
王曾也是猛的回頭。
呂夷簡面上更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因為他們看的都是第一份狀詞,第二份狀詞趙禎按照宋煊的要求,暫且隱忍不發。
若是前面順利,那也就不用再罪加一等。
只要母后她處置劉從德,就說明是為了大宋考慮,那份告誡官宦子弟的詔令,也就是真心的。
但是丁彥與趙德直接被大娘娘的人給提走了,趙禎心中就覺得事情要壞。
索性就就叫來范仲淹做個后手,把此事爆料出來。
方才金絲楠木之事,那只是涉及皇家利益,大家無法感同身受。
但是東京城被淹,那就是涉及在場每一個人的利益了。
連皇宮都被淹了,更不用說這些大臣家中的情況。
這就是眾怒!
宋煊聽著范仲淹訴說,他連忙把自己的官帽給戴好。
這手安排,宋煊著實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
那天自己只是與趙禎說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待到合適的機會引爆。
無論是官場上還是民間。
民間那里自己還沒有拆人去放出風聲來形成更大的輿論呢。
宋煊眉頭微挑,他暗暗思索接下來的情況。
畢竟這件事證據不夠啊。
黃河水一沖,就跟火龍燒倉一樣,你上哪找證據去
除非今年修建的工程,那也是“豆腐渣”!
劉娥看向范仲淹,又神色不動的瞥了一眼劉從德。
這件事,她當真是不知道。
而且一下子被范仲淹給釘在這里了。
既然范仲淹敢堂而皇之的說出來,那此事定然是有的了。
因為劉娥瞧見劉從德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之色。
“大娘娘,冤枉啊!”
劉從德從人群當中闖出來:“臣絕對不敢做如此出格之事。”
“定然是他們胡亂攀咬,誣陷小臣,定然是背后有其他算計!”
“還望大娘娘能夠明察啊!”
劉娥陰沉著臉:
“范仲淹,除了狀詞,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回大娘娘的話,此事還請大娘娘下令徹查,還東京城那些被淹死的百姓一個公道。”
“若此事不是劉知州所為,那也正好可以還他一個清白!”
劉從美怒斥范仲淹:“范仲淹,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如何這般誣陷我”
“大娘娘方才說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事關黃河之事便是大事,更是懸在百萬人口頭上的一把利劍。”
范仲淹更不就不畏懼劉從美的權勢:
“若是黃河發大水,就算是劉知州富可敵國,那也會成為魚鱉之一,并無逃脫的可能!”
“你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