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只是擺擺手,便帶著自己的隨從走了。
蘇掌柜的瞧著宋煊遠去,也是輕輕松了口氣。
只要不觸及宋煊的底線,看來此人還是一個及其容易打交道之人。
上官先走,并且把錢都付了。
此時大王不在,周縣丞自是要充當起來大王的角色。
他看著這份冊子:“你們都說說,大官人這個法子能不能行”
錢甘三也不敢多什么話:
“周縣丞,大官人多計策挺好,但是實施難度較大,諸位有所不知道,我戶房日夜不休,已經整理出三年的欠款。”
“那都是有頭有臉的商鋪,背后的靠山咱們也惹不起的。”
“是啊,這正是我所擔心的地方。”
周德絨嘆了口氣:
“千萬別錢沒掙到,卻是把兄弟們的命給搭進去。”
面對他們二人的一唱一和,其余人都沒言語。
開封縣賦稅的欠賬堵不上窟窿,他們二人可是有著極強的關系。
方才大官人已經點出來有人中飽私囊,錢都放出去吃利息了。
現在還說這些話!
“大官人此舉有利于我們。”
吳博陽環顧眾人:
“你們也不想子繼父業,一輩子都這樣下去吧”
“為了我兒子將來能夠有更大的幾率考中進士,我是要按照大官人的意思去試一試的。”
“不錯。”
于高也是連連點頭:“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就算大官人他做不成這件事,將來也會高升。”
“但是就沒有如此惠及我等子嗣的好處了。”
“周縣丞,你也好好想一想,要不要為自己的子嗣鋪路。”
于高端起酒杯滿飲之后。
就拿著小冊子回到自己的刑房那一桌,讓他們清醒清醒,自己要與他們說一說宋煊給列舉出來的好處。
其實最興奮的當屬禮房主事,他連忙拿著宋煊發給他的冊子去自己那房。
若是真的能實行開來。
這項教化育人的政績雖然大部分都是屬于宋煊的,但是也是有他一份的。
其余幾方的都離開了。
目前主桌就剩下周縣丞、鄭主簿,以及錢甘三。
鄭主簿夾著菜吃:“你們兩個離遠一點商量,老夫并無子嗣,不想摻和這件事。”
“張寡婦的兒子,不是你兒子嗎”
周縣丞一開口,鄭主簿當即一驚,臉色也不知道是因為酒意有些漲紅:
“你胡說些什么”
周德絨也是笑了笑:
“你做假賬后,把錢給張寡婦的事,能瞞得過錢甘三嗎”
錢甘三嘿嘿笑了一聲,也不敢接茬。
鄭文煥瞥了周德絨一眼:
“大官人想要做的事,你最好別攔著。”
“我哪敢攔他啊!”
周德絨嘆了口氣:
“你我如今的小命都在他手上捏著,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我只是奇怪,到底是誰出賣了我。”
“鄭主簿,你也知道,他能出賣我就能出賣你。”
“你的事,大官人興許也知道了。”
鄭文煥放下手中的筷子,盯著周德絨,壓低聲音:
“周縣丞,你到底想要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