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縣太爺有親戚來,那實在是正常的很。
再加上眼前這位可是有好幾個精壯隨從,那身上穿的衣服定然是富貴人家。
宋煊聽著下屬遇到挫折的描述:
“你去把此事詳細記錄下來,到時候本官為你出氣。”
危彬連連稱是,又有些喪氣的道:
“大官人,去樊樓張貼告示,屬下當真是沒膽子。”
“無妨,你先寫,這是證詞。”
“一會等班縣尉回來之后,我自是領著你們兄弟前往劉樓,為你們討個公道。”
“直娘賊,傷了我的人,我能讓這仇過夜再報嗎”
危彬聞言一驚。
他本以為宋煊會選擇息事寧人,讓他回去寫那玩意,有什么用
結果宋大官人,直接打算要報仇不隔夜。
危彬連忙拱手,回到屋子里開始寫。
其實他心里也有怨氣。
宋煊哼了一聲,正愁找不到殺雞儆猴的那只雞呢。
鬧的越厲害越好,正愁沒有理由抄家立威。
現在有主動跳出來的,那可太好了!
“大官人,有一個姓趙的說是您表弟,帶著不少人來求見。”
宋煊站起身來:“我這位表弟現在何處”
“在縣衙門口,小的沒敢直接帶來見大官人。”
“不錯,有分寸。”
宋煊輕微頷首,他哪有什么姓趙的表弟啊。
也不知道是哪家派來的人與自己接觸。
畢竟今日這收稅之事,鬧的動靜也不小。
宋煊在齊樂成的帶領下,直接走出縣衙,正想瞧瞧是哪家來談判的。
然后他看見了喬裝打扮的皇帝趙禎。
這個表弟,來的好像有些不是時候。
況且一個天子,如何能夠往外跑呢
于是宋煊只能硬著頭皮:“表弟,你怎么今日有空來我這里”
“病要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想來看一看十二哥。”
趙禎臉上帶著笑,用折扇遮陽。
“進來吧。”
宋煊身邊的王保與許顯純沒有見過趙禎的身份。
當初在大相國寺的時候,他們倆也沒有跟著去。
趙禎還是第一次走進縣衙。
其余人都很納悶,到底是什么人值得大官人他親自出門迎接。
宋煊主動出來,實則是想著萬一有人鬧事,自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
自己這個官身,可是有著極大的方便性,以及“合法傷害你”的能力!
誰成想,皇帝來了。
宋煊把他引到后堂,坐下給趙禎倒茶。
張茂則倒是沒有拿銀針來試探。
畢竟突然到來,再加上宋狀元無論如何都不會毒害皇帝的。
趙禎瞧著宋煊遞過來的冰裂紋茶杯:
“倒是有趣的很。”
如今的汝窯還沒有成為官窯,趙禎自然是沒見過這種瓷器。
況且皇家如何能用這種帶有裂紋的器具
一個是寒酸,一個是寓意不好。
“十二哥從哪里淘換來的茶具,倒是有趣的很。”
“從街上賣的,產自河北。”
宋煊又給張茂則倒了杯茶。
張茂則更是受寵若驚,連連表示不敢。
“坐下,一會有人來找我問事,你一個太監做派,如何能不被人識別出來”
宋煊放下茶壺:“若是被人發現,只會讓官家難做。”
張茂則雖然是陪著趙禎長大,又有一個名義上的“哥哥”,傳聞是趙禎的親兄弟,可是他也不敢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