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趙禎又開口道:“這幾日因為黃河之事,他們在朝堂之上吵了許久。”
“范希文他過于激烈,我擔憂他會被牽連,踢出京師去,你找個機會勸勸你的老師。”
“我勸他”
宋煊擺擺手:“范院長他可是性子堅毅的很,想要做的事,就算前面是萬丈懸崖,他也要去嘗試跳一跳。”
“想要我勸他,除非把他打暈了,能勸一會是一會。”
“哈哈哈。”
趙禎也是十分欣賞范仲淹的性子,認為他是一個難得的忠臣。
“若是大娘娘再如此庇護劉家,我都覺得范院長會主動上書,要求大娘娘還政于官家的。”
“嗯”
一聽這話,趙禎放下手中的小甜水:“十二哥,這怕是不妥吧”
“當然不妥。”宋煊也是整個身子壓在圓桌上:
“大娘娘她如此費盡心機,就是想要掌握權力,現在有人讓她放棄權力,官家覺得大娘娘會是何等的反應”
“憤怒。”
“不,是暴怒!”
趙禎又嘆了口氣:“看樣子朕這個皇帝想要弱冠之年親政都沒可能的!”
“官家,可是讀過莊子”
“未曾。”
宋煊開口笑道:“那官家抽空讀一讀莊子的山木,想必會有很大的收獲,畢竟漢高祖劉邦便是明證。”
趙禎輕微頷首,他有些時候也喜歡自己去探尋一些事情。
“私事說完了,十二哥,黃河之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
宋煊擺手道:“我能怎么看,當然是干看著啊!”
“誰能阻擋的了黃河發怒”
趙禎嘆了口氣:“也是。”
“不過也不用那么過于擔憂。”
“怎么呢”
“畢竟長江一發怒,南方就變成云夢澤了,黃河發怒還是有譜的。”
“額。”
面對宋煊的風趣幽默,趙禎并不覺得好笑。
因為他是大宋的統治者,最不希望黃河長江動不動就發怒了。
可是黃河年年都發怒,著實是讓趙禎有些扛不住了。
每次一發怒,東京城的流民就會變得越來越多。
他從無憂洞出來后,好長時間都心有余悸。
宋煊身邊的人,也不是東京城本地人,多是流民來的。
能在無憂洞生活的,也大多都是走頭無路的流民,索性就開始了違法犯罪的道路。
然后他們發現這條路走通了,便越來越多的人走上了。
無憂洞深處地下,為什么會一直都有人存在
尤其是年年黃河水淹開封城,地上都可以乘船,更不用說地下了。
那就是每年都有大批流民加入,為無憂洞真正的犯罪團伙提供源源不斷的人口以及后備力量。
“哎,十二哥莫要總是揶揄我了。”
趙禎此時也覺得手邊的小甜水沒有了任何滋味:
“今年怕是又要死很多百姓了,這都是朕的過錯啊。”
在宋煊看來,大多數的既得利益者階層,是很難完全同情另外一個階層的人的。
何不食肉糜,便是皇帝對于貧苦百姓的認知。
晉惠帝雖然傻,但并沒有那么的傻。
他只是真誠的希望老百姓沒飯吃就吃肉粥嘛。
但是他不會去想,百姓為什么連肉粥都吃不起這種問題。
宋煊并沒有理會一個皇帝的感慨,他相信趙禎此時是真心的。
但是當他將來屁股坐上那個位置后,會怎么樣呢
權力終究是會改變一個人的。
“可惜朕的內庫也沒有多少錢了,那么多的流民涌入東京城,怕是糧價上漲,全都得餓肚子。”
“其實我有一個法子,能夠幫助官家解決這些問題,不過是以我的名聲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