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小心,”她聲音發顫,指尖捏著顆佛珠用力到發白,“不進則退,不急在一時。”
景春熙親親緊緊握住老人顫抖的手心,故意揚起明媚的笑容:“熙兒知道。爹爹沒告訴祖父祖母吧?”
她眨眨眼,突然原地騰空翻了個斤斗,落下時衣袂翩躚如蝶,氣都不喘一下說,“熙兒可是爹爹的小徒弟,也是孝康哥哥的徒弟,我會飛檐走壁的。嘻嘻。”
這俏皮話讓二老神色稍霽。靖親王捋須輕笑,眼中卻藏著憂慮——他比誰都清楚,這丫頭的輕功也就翻墻越戶的水平,真遇上大內高手
其實她的能耐也就這樣了。便宜爹說由于骨骼原因,她再怎么學也不會有太大的長進,確切說輕功是止步于此,只能保命,難當大俠。
所以,靖王爺的安排是對的。
……
夜色漸濃時,靖親王的轎輦再次向著皇宮進發。只是這次轎中老人緊握的并非奏折,而是滿心擔憂。轎旁跟著個身材魁梧的護衛,陰影中還有個嬌小身影若隱若現。
“叔叔,你在外面等著。”
進了宮,行至壽安宮附近,景春熙靠近宮墻時低聲囑咐。月光照在她束緊的發冠上,鍍了層冷冽的銀邊。
護衛剛要勸阻,卻見眼前人影一晃——小小廝已然縱身躍上宮墻,衣角在夜風中獵獵作響,轉眼便消失在飛檐之后。
護衛瞪大眼睛。這靈巧的身手遠超他的預期!他原本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摸了摸腰間的短劍,自嘲地搖搖頭,轉而警惕地巡視起四周來。
原以為小家伙是青銅,沒想到是王者。
景春熙輕盈地落在壽安宮內院的青石板上,還未站穩,忽覺頸側一涼——
"唰!""刷!"兩道寒光破空而來,冰冷的劍刃緊貼她脖頸的肌膚。月光下,兩個黑衣人如鬼魅般從廊柱后閃出,劍尖紋絲不動地抵著她的要害。
“自己人!自己人!別動手!”景春熙聲音卡在喉嚨里,她能感覺到劍刃隨著自己吞咽的動作微微起伏。冷汗順著后背滑下,浸濕了里衣。
她小心翼翼地后仰脖子,兩把劍卻如影隨形地跟進,嚇得她立刻僵住不動。
持劍的兩人沉默如石雕,只有面罩上露出的眼睛寒星般閃爍。景春熙急中生智:"我找周嬤嬤!我上次跟世子來過!"見對方仍不松劍,她語速飛快地補充:"去年夏天!你們一共四個人,兩個跟世子走,我跟周嬤嬤待一起
劍尖似乎松動了幾分,兩人的腳步稍稍后退。
景春熙抓住機會,突然抬手扯開發帶,如瀑青絲傾瀉而下。她順勢拉下面巾,露出那張尚帶稚氣的臉龐:"我是姑娘家!我找周嬤嬤。
這變故讓兩個黑衣人明顯一怔。劍刃"錚"的一聲撤回,其中一人甚至后退半步,抱拳行禮:"小姐,請!
景春熙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雙腿發軟。她彎腰撿起發帶時,手指還在微微發抖。
"嚇死本姑娘了..."她小聲嘟囔著,將散亂的頭發重新束起,心里卻涌起一陣后怕——方才若慢上半分,恐怕就要血濺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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