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覺得,既然是想燕王即位。那么遺詔肯定會放在皇太后或是幼時孝康可以看得見的地方,就像那副對聯,也是一樣的意思。
景逸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似乎已經抓住了關鍵線索。
“只在墻的上方安放有一尊白玉菩薩,沒有多大,有沒有蓮花寶座我沒有注意。”景春熙努力回想大佛堂里的景象。她的眼前浮現出那個莊嚴的佛堂,檀香裊裊中,那尊白玉菩薩安詳的面容。
大佛堂里的布置非常簡潔,沒有什么多余的東西,白玉菩薩安放的位置,她是清清楚楚記得的,連菩薩那和藹可親的笑容,她都還歷歷在目。
那菩薩右手持凈瓶,左手結印,衣袂飄飄,仿佛隨時會從蓮花座上走下來一般。
“我要再進宮一次!”景春熙已經做出了決定,臉上也是勢在必得的表情。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手指不自覺地握緊了景逸的那塊玉牌。
“那就不能在莊子里過年了,除夕夜有一場宮宴。”景逸做出了提示。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遺憾,但更多的是對女兒安全的擔憂。
他想到了,大過年的,靖親王如果頻繁的出入皇宮,必然會遭人揣測,也容易招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如果趁著宮宴的機會,景春熙裝扮成靈兒的丫鬟,出入也就名正言順,也順順當當。
“過個年而已,浦哥兒陪你們過。我去祖父祖母前盡孝,再說,我還沒見識過宮宴長什么樣呢!”景春熙輕笑出聲,看起來沒心沒肺。
她的笑聲清脆悅耳,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落寞。其實內心是有點不情愿的,她緊趕慢趕,特意從嶺南趕回來,就是為了能一家人一起過年,沒想,因為這事又失算了。
“我要是能跟姐姐一起進宮就好。”浦哥兒忽然發出一聲清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空茶杯,眼神黯淡下來。
倒不是他多羨慕皇宮里的奢華,只是單純地覺得自己沒用,什么忙都幫不上,是個沒用的人。
他的肩膀微微耷拉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失落的氣息。
仿佛有他什么事似的!
……
回到家,嶺南的家書也陸續到了,還有不少給孩子們的禮物。
有崖門村曬的咸魚干,十八坳制作的膠鞋和膠盆。徐聞山上新炒的云霧茶,打開油紙包還能聞到帶著炭火香的茶味。
景春熙和浦哥兒的禮物最多,除了長輩們寫回來的書信,那邊的每個家人都給他們備了禮物。
明容送親手做的繡著纏枝蓮的錦緞荷包,里頭裝著驅蚊的香草;王嬤嬤熬夜納了兩雙千層底布鞋,鞋墊里還縫著曬干的艾葉;小北叔托行商帶回兩把鑲銀鞘的匕首,刀刃上"永鎮平安"四個刻字在燭光下泛著青芒;林氏準備的是一匣子嶺南特有的貝殼風鈴,輕輕一晃就叮咚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