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覺得不能再等了,景家起復不能再拖。上一世她活不過十五歲,現在距離十五也不到三年。
萬一…,她真的不敢想。
她轉向胥子澤,杏眼里盛滿懇求,然后開口就想要說話。
胥子澤卻猛地按住她擱在桌上的手,生生把她制止,他指尖傳來的溫度燙得她心頭一跳。
“父王,”胥子澤聲音清越如碎玉,“兵器和糧草兒臣與熙兒來想辦法。”他說得斬釘截鐵,按著景春熙的手卻悄悄收緊。
“你們來想辦法?”燕王從鼻子里哼出一聲,鷹隼般的目光在兩個孩子之間來回掃視。手指摩挲著酒杯邊緣,語氣里帶著久經沙場之人特有的銳利,"朝廷都捉襟見肘的事,你們
“九江郡和建安郡的案子,”胥子澤不慌不忙截住話頭,指尖在景春熙手心輕輕一劃,“那些補償富商的捐糧銀子...”他意味深長地看向身側的丫頭,“都是景家暗中周旋的。”
少年挺直腰背,玄色衣袍上的銀線暗紋在燭光下流轉,"這兩年來,兒臣與熙兒一直在經營那邊的陶瓷和茶葉生意,還有江南的絲綢,所以積攢了不少銀子。
燕王眼底倏地迸出精光,身子不自覺前傾,直逼胥子澤的眼睛:“當真能解決?”
今天下午跟老將軍商談的時候,因為銀子的事,他本有開挖大青山的打算,但確實估計打草驚蛇,也不敢確定底下埋的,一定就是馬上可以使用的金銀。
如果這兩個孩子能夠幫到忙,剩下的所需,他手上的積累也足夠了。
“我們離開后就去江南收糧,燕王放心。”景春熙急忙接話,想起空間里已經儲存不多的糧食,還有在空隙里種植的麥子應該可以收了。紅薯、芋頭、玉米高粱等雜糧也是有的,她底氣頓時足了幾分,“已經囤了不少。”
她偷偷瞄了眼外祖父,老人正瞪著她,花白胡子氣得一翹一翹,顯然在罵她擅作主張。
景長寧突然"啪"地拍案而起:“如果需要,景家可以傾盡所有,景家兒郎隨時可披甲上陣!”他聲音洪亮,震得梁上灰塵簌簌落下。
燕王聞言動容,向老將軍投去詢問的目光。老將軍捋著胡子微微頷首,這個動作讓燕王眼眶倏地紅了。
胥子澤趁熱打鐵:“太子私造的兵器庫...”他故意停頓片刻,“就在建安郡的山上。”想想又冒一句,“大將軍在十八坳也有所準備。”
“確實如此。”景永誠硬著頭皮接話,瞪向景春熙的眼神活像要吃了她。老爺子心里暗罵這小祖宗亂來,嘴上卻不得不圓謊:“就等王爺示下。”
“好!”燕王突然拍案而起,震得碗碟叮當亂響。他轉身對老將軍抱拳,鎧甲發出鏗鏘之聲:“老將軍,那午后商議之事,我們當提前。”
周偉久未喝酒,有點貪杯。他始終沉默,如同地站在陰影里。
此刻終于忍不住按住腰間佩刀,常年握刀的手微微顫抖著,手背上那道舊傷疤泛著激動的紅光,似是迸發出無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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