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人也行動迅速,有的直奔旁邊的小樹林,踩著厚厚的落葉隱入陰影;路旁的草叢和糧車底下也都藏了人。
一個年輕護衛靈活地鉆入車底時,腰間的匕首不慎刮到了車轅,發出細微的"錚"聲,立刻引來同伴警告的眼神。
胥子澤拉著景春熙躍上了比較靠前的一輛糧車上,牛皮靴底踩的糧袋微微下陷。把最上面一層正中間的糧袋往四周疊高,讓中間空出可以匍匐兩人的位置。
再把最前排的三袋糧食移了移,露出兩兩中間的縫隙,麻袋粗糙的表面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兩人匍匐進去,剛好可以清楚觀察前面道路幾十丈的狀況,胥子澤甚至能聞到新米特有的清香混合著景春熙發間的幽香。
“等人到了,熙兒不要露頭,有危險就直接進入空間。”胥子澤側頭看向丫頭,神情嚴肅,等著她的回應。他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下頜線繃得緊緊的,有幾縷碎發被汗水黏在額前。
"知道了!"景春熙不情不愿,小聲嘀咕,“孝康哥哥越來越啰嗦了。”她故意用指甲刮了刮糧袋,發出細微的聲響表示抗議,腮幫子微微鼓起的樣子像只偷食的松鼠。
“熙兒說什么?”胥子澤挑眉,雖然遠處漸近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他還是捕捉到了她的嘟囔。
腦門隨即被他輕輕彈了一下。他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讓景春熙耳尖微微發燙。
“沒有,謝謝孝康哥哥關心。”然后,她眼神向前,一個眼神都不給他。但微微泛紅的耳垂暴露了她的心思,發間的珠花隨著她扭頭的動作輕輕晃動。
心里卻有個聲音響起:也不看什么時候,還想把她趕走,單打獨斗,孝康哥哥太小瞧她了。
遠處,馬蹄聲已經近得能分辨出至少有三十騎,揚起的塵土像一團移動的薄霧,漸漸逼近他們設下的埋伏圈。
對面,跑馬跑在最前頭的都頭戴精鐵打造的頭盔,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他們的臉卻是完全露在外面的,即使坐在高頭大馬上,也看得出兩人都高大威猛,肩寬背厚,宛如兩座鐵塔般矗立在馬背上。
其中一人的服飾無論顏色和款式都是典型的漢人穿著,靛青色的錦緞長袍外罩著皮質輕甲,腰間系著玉帶,這裝扮似曾相識,人看著也不像尋常百姓,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氣度。
另外一人更為魁梧壯碩,古銅色的臉龐上布滿風霜痕跡,一雙虎目炯炯有神,隨著馬匹的逐漸逼近,雖然皮膚黝黑的像是常年風吹日曬的外族,但輪廓分明的五官卻分明是漢人的樣貌。
“啊!這人我見過。”景春熙突然低呼出聲。
說話間,晃眼看見自己身邊胥子澤的右手微微抬起,拇指與食指已經捏成一個特殊的形狀,似乎想要對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發出進攻的信號,景春熙連忙用雙手用力按了下去,纖細的手指幾乎要陷進他的皮肉里。
她急聲說:“肯定不是壞人,先別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