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了。
他轉身進了屋子,打開口袋看里面的貝母。
還行,挺干凈的,有點泥馬和葉子,但不多。
他提著貝母袋子到隔壁的小房間里,攤開在地板上曬了起來。
遠處林子里,兩個人往這邊看著。
“你說那兩個騎馬的人,是不是林業隊的那些壞慫,就是收我們貝母的?”年輕的聲音說,有點虛弱。
“可能……是吧?”年紀大點兒的說道,“前面離開的那個看著有點像,后面的好像不是。”
如果李龍在,應該能認出來,這年紀大點兒的就是半夜過來找他討藥的那個。
“那你說他們是不是一伙的?”
“那備不住。”年紀大點兒的說道,“咱們還是別過去了,你身子虛,有個啥情況咱也不好跑是吧。回去吧,呆地窩子里休息兩天再說。”
“咋休息啊,咱們現在吃的也沒啥了,就剩這點貝母了。再不弄點吃的,我們兩個都得撂山里……”年輕人報怨著。
“那你休息,我帶著貝母下山一趟,去縣里賣掉換些糧食回來。這些貝母賣掉咋也能換半袋子苞谷面了。”
“算了吧。一來一回近百里地,你回來到啥時候了?明天吧,你也沒吃啥東西……行了,還是找他,去換些糧食吧。他昨天半夜能給咱藥,那應該就不算啥壞人,大不了把這些貝母舍了,總得冒個險。不然的話,咱們都得死在山里。”
“那行,你去找朝陽的地方曬會兒太陽,燒剛退還沒全好,別再走了,我去換。”
說是年紀大點兒也就三十來歲,但個頭不高,身形瘦弱,看著也就五十公斤左右,頭發胡子拉茬的,也不知道在山里呆了多久。
李龍正和著面呢,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誰?”
“是我,昨天找你討藥的,謝謝你啊!”李正堂在十幾米外站著,他知道李龍手里有槍,怕引起對方誤會,沒有再往前走。
李龍搓了搓手上的面走到門口,看著李正堂說道:
“不用客氣了,誰碰到那樣的情況都會給藥的。對了,燒退了吧?”
“退了退了。”李正堂連連點頭,看著李龍手上的面粉,咽了咽唾沫,然后揚了揚手里的袋子說道:
“這是我們挖的貝母,感謝你的藥……”
“你們是挖貝母的啊?”李龍笑笑,擺擺手說道,“不用謝,你趕緊走吧。剛才林業隊的人材來過,他們要碰到你們,把你們抓了你們信不信?就算不抓,你這貝母也被他們收掉了。”
李正堂聽了李龍給自己提醒,原本提著的心放下了大半,他急忙陪笑著說道:
“還有件事情,這位大兄弟,我那兄弟發燒著有點虛,我們也沒啥吃的了,你看你這里有沒有……”
“你要早點說還好,我這里的饅頭,剛吃了,剩下的還讓剛才那個林業隊的拿走了。你要是能等,中午過來,我正在蒸饅頭。對了,還有點粥,你有沒有什么東西盛?”
這哪有東西盛啊?
“我用貝母換你的粥,再換點苞谷面行嗎?我這袋子貝母有個兩三公斤,能換一些,我也不求多,換個十來斤就行。”
“這樣啊。”李龍想了想說,“那行,我給你拿些米,拿些面,再給你盛些粥。”
他看出來對方挺急,說不定那個病人真挺嚴重的。
找了個空袋子,往里面倒了七八公斤米,再找了個袋子又倒了差不多的面,拿了個搪瓷盆把鍋里剩下的粥都刮進去,然后一起提給了李正堂。
“謝謝,真是太感謝你了!”李正堂都快哭了,這有點多啊!
“不謝不謝。”李龍擺擺手,“我也收貝母,你們以后如果挖到了也可以送過來,賣錢或者換物資都行。不過在山里還是要小心點兒,林業隊經常巡邏,發現你們挖貝母就收走了。”
李正堂千恩萬謝的背著米面袋子,端著粥走了。
他也是饑腸轆轆,一路強忍著沒有喝粥,端到堂弟李正亭那里。
李正亭其實一直看著呢,等看到李正堂背著米面袋子,還有一盆粥,高興壞了:
“哥啊,他給了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