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再過兩天,大家都攢了錢,會有人買拖拉機的。”李龍也只能安慰他們。眼下農民只能種糧食,經濟作物種了沒有人敢保證會有人收,會有能致富的價格。
就是自己給大哥說種的打瓜,眼下還沒找到銷路呢。
等大掃把的活弄完,他還得去幫著找銷路。
當然,銷路也好找,種子公司,炒貨廠,實在不行去烏城。
城市大了就有個好處,只要肯找,什么東西都不愁賣不掉。
中午在孟連長家里吃雞。孟連長叫孟海,志愿兵退伍,原來當的是偵察兵,實際上就是后世特種兵的前身——二十一軍那邊的。
吃飯的時候聊起在部隊的事情,說他們新兵剛下連,老兵就給了下馬威,晚上找點的時候讓他們去墓園,在人家墓碑邊上找點,一個新兵直接嚇哭,死活要回家,不想干了。
這種事情李龍上一世也聽過,那時候部隊老兵和新兵界限還是挺嚴的,而且現在兩山輪戰還沒結束,說實話偵察兵是真的有可能參與實戰的。
在戰場上啥情況有都有可能發生,別說去墓地了,可能死人堆里摸情報都有可能。
怕,任務完不成,那兵就沒辦法當了。
要你何用?
扯遠了。
雞是大鍋燉的,李龍想讓女人孩子一直過來吃,孟海不讓,說女人孩子在里屋吃,不影響這邊喝酒。
李龍不喝,結果其他人一致不同意。他說要開拖拉機,何玉清給了折中的主意:
“喝一點兒,喝完呆會兒喝蜂蜜水,然后去隊部休息一會兒,清醒了再走不遲。”
李龍便也只能跟著喝兩杯,不過他有預備,一個人最多只一杯,再多也不喝。
真得有預備,不然這些牲口能換著五花八門的借口去給你碰杯,基本上是不把你灌翻,他們是不罷休的。
盡管李龍有準備,還是喝了一百多克,也就是二兩多,有點暈,現在拖拉機肯定是開不了了。
孟海的媳婦端來蜜蜂水,孟海笑著說:
“純正的山里蜜,花開的最好的時候去割的,封蓋蜜,熟透了的。”
聽著他說的這些術語,李龍就知道這蜂蜜不會差。
喝一口,甜中帶著點酸,一點點澀,還有非常好聞的香。
“走的時候給你帶一籠子,這個不多,是個心意。”孟海看李龍喝的很仔細,還在回味,便說道。
“不用不用……”李龍急忙擺手。
“啥不用,我給你說,這不值啥錢。你也看到了,院子里我也在扎大掃把,我扎的快,這幾天我能扎出來二三十把,孩子上學的書包、鉛筆、學雜費有了。這得感謝你……”
“拿上拿上!”何玉清也開了口,“是孟連長的心意,李龍同志你就別推辭了。”
于是就拿上了。
塑料籠子,萬能的那種,五升裝的,李龍吃完走的時候,往碗下面塞了五塊錢。
人家養蜂不易,自己賺錢比較簡單,還是別占人家的便宜比較好。
李龍他們走后,孟海他們去睡覺了——全桌子就李龍喝的少,其他人喝的都不少,好在沒有耍酒瘋的,一個個都是去睡覺。
孟海的妻子收拾桌子的時候,發現了那五塊錢,從座位上看出來是李龍留的,她也不知道咋辦,孟海這時候也叫不醒,便只好收著,等丈夫醒了再說。
李龍在隊部瞇了一會兒,酒意很快就過去,一個多小時后,他開著拖拉機突突突的往縣里趕去。
回到大院,卸下大掃把,把蜂蜜放到儲物間里,開始算賬清點。
距離交大掃把的日子還遠,但眼下大掃把快齊了。
他已經不考慮張強那邊的兩千多把掃把了,誰愛要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