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是在這里,海拔也比冬窩子那里高了二三十米,比四小隊后來建的水塔高度都要高,足夠用了。
他看了看那個小瀑布的位置,往下沖出來不大的一個水坑,底子是石頭,李龍感覺可以在挖一個槽,把水管埋進水坑里。
當然,水管的口子得用紗布蒙著,不然進去石子,時間長了就會把管子堵住。
紗布時間久了容易爛,最好能搞個鐵絲網子,網眼非常細的那種。
麻煩是麻煩點兒,但一旦做好,會非常有用。
李龍一邊盤算著怎么搞,一邊往下走。
手里的棍子不停的探著。這時候有風吹雪,所以面前看著是白雪,搞不好一腳踩下去就是一個雪坑。
最后干脆按著原來走過來的方向的腳印踩回去,這樣還安全一些。
即便如此,手里的棍子也探到了好幾個雪坑,距離自己踩著的位置就一兩步之遙。
雪天的山里還是很危險的,危險的不僅僅是那些野獸。
李龍回到冬窩子,那牛已經宰殺完畢,正在被分解。大塊的牛骨帶肉已經進了鍋被煮著,而內臟也已經清洗的差不多,被裝在袋子里,準備凍起來,讓李龍的拖拉機拉走。
拖拉機里的東西也已經被取了下來,分散到一堆一堆的,這些過來幫忙的人走的時候會用馬把東西馱走。
拖拉機的車斗子上已經放了一堆的皮子。從表面上看,狼皮、鹿皮居多,因為皮子多,李龍也只是看了兩眼,打算等回去后再仔細分類。
而且他也沒時間,鍋里煮的牛骨頭已經翻了好多個滾了,這時候肉香味能飄出好幾公里。
遠處的山上有狼在嚎,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這里的冬宰有關。
沒有多的話,李龍帶過來的瓶子酒被打開,一塊塊肉被撈出來,盛在李龍帶過來的搪瓷盆里。不然的話哈里木這里還真沒那么多的碗,就真得手抓著吃了。
馕是打好的,每個人掰一塊,大部分人主要先吃肉。冬宰也是解饞的日子,以吃肉為主,馕就主要是最后解解油膩。
李龍肚子里不缺油水,他撿了一塊脖子慢慢啃著。這里的肉有味道,就是啃起來麻煩一些。畢竟肉是先剔過的,那些剔過的肉主家留著備著過冬吃。
瓶子酒倒進玻璃杯里,喜歡喝酒的人一人一杯,有人遞到了李龍跟前,李龍指了指拖拉機,表示不喝,不然會把拖拉機開到溝里。
別人也不勉強,把酒杯遞給了其他人。他們彼此聊著夏牧場碰到的趣事,有用哈薩克語,也有用漢話,夾雜著說起來,讓李龍對夏牧場有了一些了解。
深山的夏牧場屬于高山草原或草甸,地勢很高,那里也有成片的,不規則的草原,不像伊犁或者內蒙那邊的草原那么廣闊,一塊一塊的,被雪松、灌木、河流等隔開。
而這一塊塊的就成為一個個牧民的專屬牧場,他們所在的位置不同,碰到的事情也不一樣。
“那么一大塊冰,嘩的一下子,就從那冰蓋子上掉落下來了,差點兒把我的羊砸到,后面我都再不敢往那里放羊了……”
這是一個牧民講他放羊去冰川邊上的事情。
“……那么大一群野山羊啊,至少有七八十只,我就想著如果能把這些羊混到我的羊群里,那就好了。不過它們跑的太快了,我騎馬都追不上……”
其他人便笑話他,他紅著臉在那里辯解著: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那東西專門往山上跑,我的馬根本上不去……天天在我的草原那一片,我打掉好幾個,羊皮都在那里呢!”
他指了指李龍車斗子上的皮子,以示自己說的是真話。
有旁人證實他的確拿過來了皮子,大家便笑著信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