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端上來的是一盆紅燒兔子。
李龍覺得挺新鮮,但謝運東、陶大強幾個卻滿是埋怨:“天天吃兔子,都吃煩掉了。”
李龍有些好奇,陶大強笑著解釋:
“這不是下大雪了嘛,荒地、紅柳灘里的兔子都讓趕出來了,隊里能跑得動的人都去攆兔子去了,逮的多的能逮四五十只,少的也得有十幾只。
這段時間家家都吃兔子,有些人還把野兔子扔圈里養著,說是一直等到過年吃。
這兔子也不咋好吃,吃一頓兩頓還行,多吃幾頓感覺也就那樣吧。”
李龍心說倒也不是真不好吃,主要是農村鄉下,這時候知道的做法就那幾種,翻來覆去的同一種做法,連吃幾天,肯定吃煩了。
畢竟這時候信息傳播非常的慢,其他地域的做法沒傳播開來,普通老百姓就知道紅燒或者燉湯,家常做法就那么幾種。
放后世,網上搜了搜,分分鐘能搞出七八種做法來,像麻辣兔頭、冷吃兔之類的,現在都沒有。
不光是兔子,還有螃蟹。零幾年的時候,大海子里頭一次有人養螃蟹,螃蟹長大了把蟹籠子咬破,整個大海子里到處都是螃蟹,一晚上能照好幾公斤。
村子里的人一開始都去抓——畢竟大海子是公家水庫,逮魚是允許的,并沒有去網箱里偷這種。
只是做了幾頓后,就沒人再吃了——村里人那時候也并不知道螃蟹的多種做法,就只會清蒸或者油炸,吃幾頓就會覺得麻煩。
畢竟這玩意兒的肉吃起來比較麻煩,比兔子還麻煩。
“不光有兔子,還有狐子,這段時間狐子出來的也不少,還有一些野雞。”謝運東跟著說道,“光我知道的,我們隊里逮到的狐子就有十幾只,都剝了皮賣掉了。”
這個李龍倒不怎么清楚,去收購站他也沒特意問,只是知道最近來賣兔子皮的的確多了起來。
“野鴿子也不少,菜副組原來的舊房子那里,前段時間許飛虎幾個家伙,半夜里拿著麻袋過去,把那房子門窗一堵,直接掏了一麻袋兩百多只野鴿子,拿回去鹵上吃掉了。”
李龍心說這些人也膽大啊,后世過些年,據說某地的禽流感就是野鴿子之類的飛鳥跨國境傳播的。
“對了,這段時間呱呱雞也沒吃食了,說馬金寶撿到好幾只。”
“鴿子有啥吃的,能弄到一麻袋呱呱雞的話就好了。”梁大成嘆了口氣,“就是不知道哪弄這些東西去。馬金寶那老貨知道,但他咬死不說,誰也不知道。”
一盤盤菜端上來,賈衛東過來坐定,一邊開酒瓶子一邊笑著說道:
“行了,聽說你家弄了三四十只兔子夠多的了不錯了。光皮子都能賣兩百多塊吧”
“嗯,差不多。”梁大成笑笑,“這才哪到哪這冬天才來一個月,后面還長著哩,說不定啥時候就能搞到更好的東西了。”
“這地界還能有啥更好的東西獾豬子都冬眠了,”謝運東搖了搖頭說,“水老鼠也一樣,小海子里的魚倒是不少,但現在冰凍的還不實。咱隊上就這么幾種東西了……”
“行了,已經很不錯了,三隊二隊那邊想逮兔子都找不到地方。”李龍笑笑,“咱四隊占這么大一片荒地,已經很好了。對了,呆會兒少喝點,晚上要是想的話,我帶你們去看看能不能逮到呱呱雞。”
“對啊,龍哥你知道哪里有呱呱雞的。”陶大強突然想起來最開始李龍從烏城回來的時候,是弄到呱呱雞的。
“嗯,知道兩個地方,不過現在雪厚,也不知道呱呱雞還在不在那里。”李龍笑笑,“不一定能逮到。”
“去了就知道了,反正現在也沒啥事情,就算沒逮到,就當轉一圈解酒了。”沒想到解運東對這個事情反倒頭一個贊成了。
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因為晚上有事,所以酒喝的就比較慢,賈衛東打了一個通關,隨后大家就隨意喝。李龍雖然依然被當成主攻對象,但大家都知道李龍酒量好,加上劃拳反應也快,因此倒也沒覺得是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