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龍把風干魚和風干肉放下來,說一份給吳教授,另外一份是給羅教授的。
“他正好還在,你要過幾天再來,說不定就看不到了,他今年又打了報告,要去南疆研究土壤改良。”吳教授倒了杯水遞到李龍手里,“我就不叫他過來了,這里太亂,不好坐。”
“那我待會兒去找他。”李龍接過水杯說道,“教授最近忙吧?”
“嗯,的確是不輕松。”吳教授難得的吐槽,“有些東西明明很簡單的,但講給學生,他們就是聽不懂。我們那時候學起來很簡單啊……”
李龍聽著就想笑。這和錢老說十四歲就應該學會微積分,和袁老一說自己帶的弟子跟不上節奏論文不好過關就撓頭,是一個道理吧?
好學生找好老師,和好老師找好學生,似乎都挺難。
“也可能是你們和他們處在不一樣的層次上,”李龍忍不住說道,“所以理解的東西也不一樣吧。”
“唉。”吳教授嘆了口氣,問道:“你那邊怎么樣?”
“今年準備種棉花了。現在農資準備得差不多,然后也從老家叫來一些人過來幫忙,就是種的時候心里還沒底。”李龍說道。
“想從咱們這里找專家請教一下?”吳教授笑著問道,“你啊,還真是實在。嗯,讓我想想,目前咱們北疆兵團種棉花的倒是不少,學院里研究棉花的教授也有幾個……
嗯,找老楊吧,他是北疆本地人,家就是兵團的,我看看他在不在啊。”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出門往前走幾步,對著另外一個辦公室喊了一聲:
“老楊?”
“哎!我在呢!”屋里出來一位頭發略有些亂的中年男人,李龍跟出來看著這位身材高大,有那么一點點不修邊幅的男人。
“我這邊有個學生,種棉花的,要請教你一些問題。”吳教授開門見山,“你研究這個的,多給他講講,講細點兒啊。”
“種棉花?哪個縣的?”楊教授打量一下李龍,笑了笑說,“不像啊。”
“瑪縣。”李龍回了一句,這楊教授眼睛挺大,頭發也挺多,就是不怎么收拾,胡茬應該有兩天沒刮了。真要細看,也算是個帥大叔,就是不打理自己。
“瑪縣——六戶地還是北五岔的?”楊教授一開口,李龍就知道這位是真的有東西的,不然不可能一問就清楚哪里種棉花。
“不是,我在另外一個鄉,今年打算種一百畝的。”
“嘿,一百畝啊,這可需要不少的人力。”楊教授也來了興趣,“來來來,到我辦公室來,正好沒事,我也了解一下目前種棉花的情況。”
“來,這是他帶的東西。”吳教授進屋把李龍留的那包肉干和風干魚拿了出來,李龍急忙擺手:“我這里還有,留著給楊教授的有呢,吳教授,這是給您的。”
“嗯,你小子……行,那我就收了,你們聊吧,有什么事再找我。”
吳教授笑笑,提著東西回去了。
李龍進屋,從自己的背包里又取出一包風干魚和肉干來,同樣的說辭,楊教授也沒推辭,把東西放一邊后,就問李龍:
“以前種沒種過棉花?”
“了解過。我在北五岔、六戶地和兵團連隊都有朋友,”李龍說道,“知道種棉花挺麻煩的,今年把農資買好了,從口里也叫來人幫忙。”
“準備還算充分。”楊教授點點頭說道,“棉花的種植和其他作物不一樣,從種開始就一直要注意。咱們南北疆日照時間長,很適合棉花生長,不過棉花相對于其他作物,非常嬌貴,從長苗開始就容易受到傷害……”
楊教授研究棉花的種植很有一套,從種植一直講到采摘,李龍聽著,也算是重溫了上一世的生活經歷。
畢竟自五十多歲把地交給合作社后,漸漸就退出了棉花的種植,接觸的就少了。
記憶里多的也是滴灌鋪設后的自動化機械化種植,以前基本純手工種植的經歷,現在算是又一次被發掘出來。
“你有什么想問的嗎?”講完之后,楊教授開始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