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當即不再勞神費腦,提筆就將腦中鐫刻的記憶映于紙面。
魚,我所欲也;
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生,亦我所欲也;
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
舍生而取義者也。
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
......
待到通篇完備,李卯將毛筆置于桌面,長舒一口氣,仰頭長嘆。
李卯瞇縫著桃花眸子,透過指縫注視著和煦的暖陽,心頭終是輕快幾分。
無論寫的怎么樣,總算是寫完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就是處處行事方便。
李卯放筆前后不過相差瞬息。
咚——
考試結束的鐘聲響起,監考夫子紛紛走入場中收卷。
而臺上的馮唐則是親自走了下來,手里端著茶悠哉悠哉的走到李卯一邊。
看著李卯卷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馮唐挑了挑白眉,看著李卯閉目養神的姿態吐了口鼻息。
呦呵。
小子,你還挺能犟。
就這幾道題你能給我寫滿了?
估計都是一大堆廢話欲蓋彌彰。
你要真能寫出來我跟你姓!
馮唐臉上的皺紋如同海中的波浪一般起伏不定,手里端著一青花瓷杯,茶蓋不停在上面剮蹭。
馮唐盯著那卷子良久,卻發現一個字都看不清,旋即怒哼一聲將卷子收走,大步流星離去。
李卯疲憊的趴伏在桌案上,再不想動。
費腦費神費體力一天之間全齊了,就差一個費腰子了。
但有兩儀圣法加持,倒也算不上費腰子,反而會洗滌精氣神。
踏踏——
兩聲輕柔卻又急促的腳步聲往里走來。
不過幾個呼吸,陣陣香風便隨著掀動的香裙涌入至李卯鼻腔。
“老師。”
“壞蛋。”
李卯趴伏在桌案上,將將抬起眼皮,發現一左一右兩張或嬌嫩或精致的貌美花容正臉含關切的朝他顧目盼來。
不對啊,蕭秋水他能理解,就是這么個關切人的性子。
但澹臺玉容這妮子今天吃錯了什么藥?
竟然也會過來安慰人了?
澹臺玉容看著李卯眉眼倦怠,嘴唇發白的頹喪的樣子,下意識就要脫口而出的嘲諷被死死按在了嘴中。
她見過李卯失落的樣子,但卻哪里見過李卯如此虛弱的樣子?
小姨子眉宇憂愁,粉面之上俱是焦急,一只手不覺間放在了李卯胳膊上輕輕搖晃:“壞蛋,你到底怎么了?”
一邊身著金紅曳地鳳袍的蕭秋水亦然將鮮紅唇瓣緊緊抿住,一雙秋水瞳子中蕩漾著令人心碎的憐惜星光。
老師他,這是怎么了?
李卯心頭溫暖,輕輕挽住小丫頭伸過來的手,攥在手心摩挲。
感受著柔若無骨的觸感,心頭的倦怠也淡去幾分。
少女神色一呆,只瞬間臉上就黛起了大紅胭脂,忙不迭就要將手抽出來。
這手法跟揉什么似的。
壞蛋!
澹臺玉容臉頰鼓起,本想張嘴就用皓齒虎牙去咬。
但.......
她哪里是這壞蛋的對手?
與其白費力氣不如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