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的事往往有著太多約束阻礙。
就像那詞里說的。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沒有什么是能讓你無憂無慮動作的。
步姨雖然一個字都沒有提他們二人之間的尷尬關系,但心中的憂思想念卻一點不落的傳到他心中。
換之外人來看這封信怕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當是關心他這個后生。
但親密接觸過的兩人,李卯如何感受不到其中意味?
冷戰疏遠,本來就是她想要的結局。
但碰上這么一遭,想要關切卻不敢寫的太過直白,想要問詢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只怕這一關切就要讓二人的關系重新回溫。
因此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僅僅化作那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衣食住行。
信雖短,但卻是話在心頭道不出。
尷尬的關系,以及嚴厲的族訓,只怕稍微有了偏差都會被人戳脊梁骨,讓家族蒙羞。
短,但卻是千萬遍推翻,再重新打磨的如履薄冰。
李卯靠在軟墊上,將信收了進去小心翼翼地將信收在懷里,閉目養神。
步家,自大周建朝以來便是根深蒂固,江南首屈一指的龐大世族。
其中剛剛卸去太師一位的步家老爺子更是德高望重,雖然身在朝野,但仍然影響力十足,一呼百應。
不知多少朝堂中的文士官員都曾承其恩惠。
讓步姨改嫁于他一個年輕后生?
而且還是那李青天的兒子。
只怕是難如登天。
但是......
李卯驀然睜開桃花眸子,幽黑深邃,回蕩著睥睨的自信。
還是那句話。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他李卯從小到大,還真沒怕過什么。
馬車緩緩遠去,王府門前,一樹寒梅正浴雪而立。
靜靜發著余暉。
“對了少爺,慧光大師離開了,給您留了一句話。”
“什么?”
......
大鐘寺,風雪之中,一枯瘦灰衣老僧手著枝條,嘴角含笑,在塵土地面上勾勾畫畫。
一邊畫,一邊嘴里嘟囔道:
“古跡前朝圣靈出,風云詭譎群狼現。”
“皇土......”
老僧驀的捂住心口,嘴間沁出來腥甜血絲。
旋即頹然停手,對著那佛殿前躬身一鞠。
“我佛慈悲。”
老僧面皮疲憊,半闔眸子,轉身挎著小布包,一腳深一腳淺的越過那朱紅的寺門。
蕭瑟的寒風吹拂著飄蕩的衣襟。
蕭條的身影往那一望無盡的大山走去。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
“小友,你我就此別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