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梓荊輕咬唇瓣,打開那純白的荷包眸光復雜。
雖然有些貴,但是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而歸,而且還要搭上五十兩銀子。
就當是知道些殘缺的信息又當如何?
“買,怎么不買。”
祝梓荊自那荷包中取出一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又取出一個翡翠綠的玉鐲子,復雜不舍的在手中摩挲。
李卯看在眼里,開口問道:“這鐲子能值一百五十兩?”
祝梓荊摩挲著那圈圈暈開的碧綠玉色,輕聲回道:
“差不多,這鐲子是我娘傳給我的,也是我外婆傳給我娘的,料子出自藍田,并不多見。”
“但平常本宗使劍也不好佩戴,留著也沒多大用。”
“你就這么給抵押了?”李卯挑起劍眉,詫異道。
“事急從權。”祝梓荊搖搖頭,言簡意賅。
李卯只是靜靜看著那柳葉眼眸,劍眉微挑,意味不言而喻。
他畢竟是個世子,這種幾百兩不過是些小錢。
祝梓荊眼神微微躲閃,瞥了到了一邊,勾了勾耳畔的發絲輕聲道:“本宗,不想再欠你東西。”
“而且,本宗能買得起,自然是不會要你幫忙。”
李卯撇撇嘴,心里對這女人的倔更上一層樓。
“我可沒說要幫你。”李卯小聲嘀咕。
祝梓荊面容沉靜,顧若惘聞。
“要買還是要走,不要浪費時間。”
那暗格之中傳出聲響。
“買。”祝梓荊端莊坐于桌前,將那鐲子與銀票放在腿上淡淡道。
“哪一條?”
“劈山宗的局勢如何。”
“可,交錢后會告知于你,事后無論消息是否合你心意,都不存在退換。”
“可否明白?”
祝梓荊輕輕頷首:“明白。”
“可,交錢。”
祝梓荊輕輕舒了口氣,看了眼那翠綠的鐲子,旋即取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的將那包裹住,最后起身朝那暗格走去。
李卯看著這倔女人嘴上輕松,但依依不舍的神態,搖搖頭心里好笑。
也不知道那故人跟她什么關系,對一個宗門這么上心。
那劈山宗若是沒記錯,那就是上次唐天雇的領頭燒他家莊子泄憤那男子的宗門。
聽說是被官府相要?
不大清楚了,有些模糊。
李卯看著那已經快要走到暗格前的風韻身影,忽而站起身,和煦開口道:
“那鐲子,你賣給我。”
“我出五百兩。”
這鐲子說什么也不能給抵押了,無論是對這倔女人有特殊意義,還是將來有可能是傳給青鳳。
祝梓荊身子一頓,轉過頭來蹙眉看著那登徒子問道:“你要這鐲子做什么?”
李卯淡淡道:“想要,而且這鐲子我看不止一百五十兩,不想讓明珠蒙了塵罷了。”
祝梓荊直勾勾盯著那面具下明亮的眸子,想要從其中看見任何憐憫或是可憐,這樣她就可以毫不猶豫的轉過頭,去將這鐲子抵押出去。
她作為正道道宗,多少也有自己的傲氣。
不輕易求助于人,也不愿毫無由頭的接受他人好意。
更不愿意接受他人同情的施舍,畢竟她明明能夠將這銀子空缺補上。
可是盯了那么久,那眸子絲毫沒有退讓的趨勢,只是帶著那淡淡的睥睨,以及三分疑惑,卻唯獨沒有任何同情。
“夫人,難不成你就算要低價將這鐲子當出去,也不愿高價賣給我這個熟人?”
“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適了?”
祝梓荊恍然回神,心頭浮上輕松,只是微笑一聲道:“既然你想要,本...我如何不給?”
李卯走上前去,從美艷道宗手中取過那包裹在手帕的鐲子,一手摸索進懷里隨手取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過去。
“誒,那手帕?”祝梓荊看著那一同被收入懷里的手帕,挑起柳眉,出聲提醒道。
“你不是賣給我了?那現在就是我的了。”李卯聳聳肩,理所當然道。
“真香。”李卯輕佻將手帕放在面具旁,也不管能不能聞見,就是口花花一句。
祝梓荊出乎意料的也不惱,盯著那面具良久,也不作聲,到最后只是轉過身往回走,低聲留下一句:“多謝。”
無論如何,無論這登徒子說話的真假。
這鐲子留在他手里,倒是讓她放心不少,心頭輕松。
至少還在她眼皮子底下不是?
而且說不得日后,這鐲子她就能給贖回來。
李卯看著那搖曳的白裙背影,眸光恢復溫潤,摩挲著那冷潤的鐲子,又是搖了搖頭。
這女人真是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