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這登徒子一會兒說了兩人是什么夫妻,又湊過來輕薄她怎么辦?
想都別想!
桑紅皖看了眼兩人拉在一塊兒的手,移開視線,掩著嘴咳嗽一聲。
祝梓荊面頰一紅,渾身解數的將手往旁邊一拽,這才給手掙脫出來。
“江湖上的朋友。”桑紅皖暗暗沉吟,蹙起的黛眉也稍加舒緩一二。
若是這是京城里那家高門大院里的女子,只怕還會對她家閨女有威脅。
但聽其如此一說,倒是她多慮了。
至于朋友這一說法她自動忽略了。
那一男一女手都能拉在一塊兒,而且抱了一路那還能叫朋友?
她這輩子反正是沒見過這種朋友。
只當是在她面前怕羞。
桑紅皖將茶杯放在玉石桌案上,發出“噔”一聲清脆聲響,隨后捋了捋裙擺,擺出一副長輩架勢,清了清嗓子。
李卯一瞅就知道是要有什么要對他說教,從底下一箱子里取出一件白袍,穿戴上身。
桑紅皖苦口婆心,蹙著眉頭嘮嘮叨叨:
“世子殿下,不是二娘說你,你年紀輕輕正是那縱馬馳騁,肆意丹青的時候,豈能日日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一身才華不得施展?”
“我可是聽說你琴技,寫文章,作詩作詞均是個中佼佼者。有了一二紅顏就該收了心精于創作,力求流芳百世。”
“男兒豈能不追求此等豪情壯志?”
“而且世子婚約在身,也得多少照顧照顧玉容瓊兒的心情才是,我這個作長輩的,也能希望世子多分出來些時間陪陪玉容,而不是...”
桑紅皖瞟了眼一旁的祝梓荊,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意味不言而喻。
雖說她此番話多少有些越俎代庖,狗拿耗子事兒多。
但玉容她娘走得早,自己與兩個寶貝親如母女,她說話就是難聽,就是讓這位世子不喜,她也得說道兩句。
祝梓荊剛開始聽還覺得這位夫人說的實在是有道理,這登徒子確實就是好色。
結果到了后面她就發覺,自己怎么就越聽越不愛聽呢?
最后就差點她祝梓荊的名字了!
李卯苦笑一聲:“二娘有所不知,我不是不想多陪陪玉容,只不過老爺子那脾氣您也知道,我就是想過去也難。”
“至于收不收心...”
李卯微微一笑,僅僅瞬間就將那縮在袖口的葇荑拉在了手心,叩了上去。
祝梓荊身子一僵,垂眸看向那十指相扣的手掌,本來微顰的眉宇忽而舒展開來。
美艷道宗這次倒是出奇的沒有再掙脫,只是將臉扭向了窗外,眉眼忽顯明媚,令涼風吹拂在發燙的臉頰之上。
“二娘,這些首飾就當我孝敬您的了,不成敬意。”李卯沒有接上面話茬,只是打開一邊的軟墊,從下面取出了一摞銀票,和一柄雕著梨花的白玉簪子。
桑紅皖張開的嘴頓在那兒,眨眨眼。
僅僅眨了一次眼,桌上的東西瞬間被一掃而光。
“瞧瞧這孩子,二娘豈是那種人?”
不過嘴上那般說,身體卻很誠實。
桑紅皖兩眼放光,愛不釋手將那一摞銀票點來點去。
我的天!
足足有八百兩!
這小王爺出手真闊綽!
桑紅皖咳嗽一聲,儀容一本正經的很,但仍是按捺不住那不停翹起的嘴角:
“但二娘又想了想,你這年紀正血氣方剛,就是找姑娘的時候,況且你長得還俊,怨不得你。”
“唉,二娘就勉為其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李卯抿唇忍笑,多少有些認識到了這位桑二娘的喜好。
記得上次送珠子也是這般,估計是老爺子家里管的太嚴,家里人領不到多少月俸。
就連祝梓荊也都是被這前后變臉樂的掩嘴輕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