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輕笑一聲,想要將那碧朱劍輕輕推開:“開個玩笑,劍主大人莫要當真。”
但碧朱劍卻紋絲不動的穩穩架在其脖頸旁。
“好歹也是這么多年的交情,如何這般大火氣?”黑衣人又是輕笑兩聲,語氣趨于緩和。
那斗笠女子似在思索其話中幾分真假,幾息過后終是將碧朱劍挪開,倒懸夾在肋下。
“清璇劍主當初不顧勸阻將那驚才絕艷的劍子逐出師門,如今反倒為其打抱不平,實在是令人費解。”黑衣人慢吞吞的整理著衣領,昂起頭露出些許白皙異常的肌膚。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要驅逐劍子?”
“不關你事。”斗笠女子言簡意賅,將視線投于那不遠處的青石廣場之上。
“有什么費解的,劍主大人一直都很關心....”
雙馬尾少女瞪著眼睛回懟,但那斗笠女子微微一側首,就忙噤若寒蟬的止住了話口,垂首站在身后委屈巴巴。
黑衣人嘴角戲謔,抱胸連連冷笑。
青石廣場上。
天色愈發昏暗,而那天火教的元寶也愈發進攻兇猛,甚至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
而天煞仍是不慌不忙的閃躲。
黑衣人上下打量著那斗笠女子鼓囊的胸脯和那誘人的腰線,調笑道:“你說說你這身段,怎么就不想著去找個男人,真是暴殄天物。”
“有這閑工夫閑聊,不如去幫你的天火教。”斗笠女子視線在那黑衣人身上停留幾息,紗幔下的面孔浮現幾分疑惑,但看了片刻后又淡淡收回了視線。
而黑衣人僅是瞟了眼就給了評價: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連劍都不肯出,不是懦弱無能之輩?”
“元寶雖然防守卓越,但方才攻擊間最少露出七十三處破綻,而此人卻遲遲不出手,顯然眼力淺陋,就是夜煞都能將其一擊致命,遑論本座?”
“不過身法不錯。”
“在場除了你無一人為本座一合之敵,本座也只是壓陣以防萬一罷了。”
“還天煞,真是好大的膽子。”黑衣人冷笑一聲,看了眼祝梓荊懷里的木盒后,收回視線沒有再看一眼。
斗笠女子卻是若有所思:“我總感覺他在等待什么。”
“什么?”黑衣人挑起眉頭,疑惑出聲。
這個老冤家素來不會無的放矢。
斗笠人沒有再說話,但也沒有去看廣場中。
對于她而言,這世上能勾起她關心的東西并不多。
仿佛世間萬千不過過往浮云,不值得她留戀一眼。
天上濃厚的烏云緩緩并攏,直到嚴絲合縫,再無一絲光芒透出,偶有一二白芒電光于其中醞釀。
一時間天昏地暗。
嘭!
轟——
那廣場之上傳出聲炸響,與空中天雷巨響重合!
塵埃四起,碎石飛射!
天煞仍是如云燕般腳步連點,飄然躲開。
一身熊力的元寶扛著一百來斤的碩大銅錘,大汗淋漓自灰塵中走出,滿臉憤然不屑的怒吼一聲:“你個懦夫!敢不敢抽出你的劍同灑家一戰!”
被拉扯了這么久也是心里不滿十分,總感覺他跟個戲子一般被人招呼來招呼去。
明明那落荒而逃的是他天煞,但狼狽不堪的卻是他!
那天煞反倒這么瀟灑,真是氣煞我也!
“登徒子這是?”祝梓荊眉頭緊緊擰起,總感覺不對勁兒的很。
這元寶即使皮糙肉厚,但就憑李卯那夜展現出的水平,將其斬殺不過幾劍的功夫。
人群之中不少人都是沒了想再看下去的心思。
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期待天山能夠讓他們眼前一亮,挫一挫他天火教的銳氣,可是這跑了半天都不見他有任何要出招的趨勢。
等的人恁的無聊!
元寶捶胸頓足,再次大吼一聲:
“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