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貴妃觸電般按下了李卯的手,不敢去看李卯的臉,抿著唇瓣拉開了與李卯之間的距離。
“回去孩子,讓干娘緩一緩就好了。”
西苑貴妃語氣不容置疑,但帶著細微的幾分無力松軟。
李卯見狀只得作罷,但并沒有坐在貴婦人對面,而是坐在方案右手。
殿外那透過門縫朝中窺伺的金發胡姬眉眼戲謔,目光看至那院外的日晷,自顧點點頭。
“玉女春也該奏效了。”
金發女官頂了頂鼻梁上架起的金絲眼鏡,打量著手中的一小瓷瓶。
玉女春,可是他們胭脂樓研發的最新一款春藥,只要搭配先前的慢性勾火之香搭配,便可以于無形中挑動情火,縱然你是玉女也要發春。
而且事后只當是自己欲火難耐,非外物之效。
若是沒用配上慢性迷藥相服用,事后估計會有所察覺。
但多半那小王爺不敢聲張。
金發女官滿意頷首,取出一小包粉末,再對著門縫往里一吹——
“以防萬一。”
咔吧——
殿門發出輕微一聲細響,牢牢關上后,向外半點發不出聲響來。
殿內。
金案旁兩人面頰愈發紅潤,三言兩語下來,前言不搭后語,也不知道要說出個什么所以然。
“干娘,其實上次的事孩兒一直想找個機會同您開解一番,以免落下了什么隔閡嫌隙。”
李卯晃晃頭,解開外袍攤在一邊露出那里面的白色中衣,隱約可見其中鼓起的肌肉。
西苑貴妃眼波流韻,一手支著螓首,目光看著李卯的胸膛就再動彈不得。
許是想起某些零碎的片段,恍然拉絲。
“這是哪里話,干娘不都說了那是干娘的錯?”
貴婦語聲威嚴尊貴依舊,但明里暗里卻夾雜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柔媚。
似在竭力壓抑某些東西。
“鳳池那次孩兒....”
“別說了。”
貴婦人顫抖著睫毛,螓首低垂,一手攥著心口,發出一句壓抑,但更像是哀求的話語。
李卯不知所云的抬頭看去,發現干娘正難受的半伏在桌案上,就連衣袖淌進了碗里都不曾察覺。
李卯漲紅臉色一變,又連忙站起身走到跟前扶著貴婦腰肢將其靠在了自己的懷里去察看景象。
貴婦人氣喘吁吁,眼中迷蒙閃著瀲滟波光,以手輕撫李卯的面龐:“干娘不怪你,過去的都過去了。”
一陣風刮來,伴著些許朦朧的粉塵。
西苑貴妃脖頸間浮現一片撲朔紅粉。
幽香陣陣傳入李卯鼻腔,眼中清明慢慢消解,看著貴婦人那不復往日高貴不可褻瀆,反倒如花一般的嬌艷嫵媚面龐,呼吸忽而變得急促。
紅芒逐漸埋住了那明亮俊朗的眼眸。
那迷迷糊糊的貴婦人瞳孔間,那黑影越來越大,直到一陣恣睢襲來——
“唔!”
西苑貴妃猛然瞪大了雙眼,意識恢復半點清明,但轉瞬就被潮水般的火焰所侵蝕。
蕭煙羅,都是夢罷了,都是夢罷了。
這一切的一切,太像那天夜里所做的夢。
都是夢....
西苑貴妃那一連十幾年來所禁錮火苗悉數如潮水一般涌來。
一旦沖破束縛,必將如一頭沖破牢籠的雄獅,再不可掌控。
貴婦人也不知哪來的毅力竟是恢復半點清明美眸圓瞪,伴著些許惶恐:“我們不能....”
但轉瞬銷聲匿跡。
雪云宮外狂風暴雨忽而傾瀉而下,密集的雨點伴著電閃雷鳴。
也不知何時一道金發身影立在不遠處冷眼相看,待近看過后,一顆提著的心終是放下,冷哼一聲出了大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