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伴著一朵朵孤寂的煙花消逝,第二日京城上下,大街小巷空無一人,到處都是一片寂靜。
有知情人說是昨夜有位大人物媳婦跟跟別人跑了,一怒之下下令封鎖京城,不讓進出。
從窗戶看那街上的官兵就是最好的佐證。
那這算沒了轍,本來大年初一串親戚,上街秀一秀新衣服,領壓歲錢的計劃泡了湯。
但也有人說,昨夜其實是武王世子出了事,受了重傷現在在家里躺著,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都與他們平頭老百姓無關。
天色霧靄沉沉,茶爐鎮碼頭迎來了一條龐然大物,如同蒞臨某地的大人物般大肚便便,姿態沉穩淡定。
其漆紅木新,通體大紅,上下三層,長七丈有余。
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來這是官家的一艘運貨的官船,碼頭上的伙計也顧不上早起吃飯,忙上前搭錨牽繩,讓那橫橋放下。
結果船上那些衣著亮麗的官家伙計還沒將貨物搬運下來,其上便風風火火走下來了個衣著水藍裙裳,渾身飽滿浮凸的溫婉夫人,身后還跟著個精怪的紅衣丫鬟。
溫婉夫人眉宇徜徉惆悵怯怯,膚若凝脂,齒若瓠犀,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含蓄典雅,氣質佳麗,溫柔內斂。
手里拎著一小竹籃,其中擱著幾封潔白書信,走過步橋后沒有多留,低頭用手擋著碼頭旁風浪,帶著身后那丫鬟便急匆匆上了一輛堂皇馬車,急迫離去,留下原地一干子看的出神癡呆的碼頭伙夫瞠目結舌。
“我去,仙子!”
“這位夫人是哪家的人,這般漂亮,身材也好,這身段估計生好幾個大胖小子!”
“嘶,這般標致人物要是朝我笑一下我估計上午能多吃好幾碗白飯!”
“得了吧,看一眼就是燒高香了,還對你笑一下?”一年輕點的伙計有氣無力冷哼一聲,但接著就失神著眼睛不停去張望那馬車,心中浮現些許低落失望。
這般女子他們也只能是看看了,甭提他現在娶媳婦都還難找,哪看得了這些?
一幫過年還加班的伙計有了話題,均是嚷嚷起來給這狗血生活添些彩頭樂趣。
一旁船上吃公家飯的監運一身緋色官袍,頭戴烏紗帽,領著一些官兵緩緩從船上踱步而下,眼瞅著那幾個糙漢背手淡淡道:“這位夫人是釵相的兒媳婦,你們看看可以,但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嘴放干凈點,否則袖怪本官不客氣。”
伙計聞言臉色一變,點頭板板正正點頭應下來之后便不敢再多想。
本想著是那家富商的夫人,結果是釵家的夫人
幸虧他們沒順嘴就口花花兩句,不然非要人頭落地才行。
堂皇馬車緩緩離去,方才短暫興奮碼頭便再次沉寂,幫著官家之人卸貨。
釵府。
步顰香立在門外,看著那久違的牌匾朱門,眸光復雜難言,一雙葇荑微微蜷縮擋在胸前,溫柔如水的面上浮現幾分愧疚自責,但隨后便深吸一口氣,上前叩了叩金色門環。
小紅在一邊看著,眼中蕩起幾許不忍無奈。
夫人這回來是回來了,但是鬼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去見世子一面。
若是殿下不先來找夫人,只怕以夫人這喜歡自娛自樂的性子,倆人黃土一捧了都見不得一面。
叩叩——
門環叩響,但是里面卻很久沒有傳出來聲音。
“嗯?家中無人?”步顰香微蹙細眉,豐美面頰上浮現陣陣疑惑。
不說先前寫過一封信送往京城說要歸京,就是洛珩現在沒睡醒,那府上的丫鬟也該過來開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