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時分,第一縷金陽破開云層,一如天際撒下的一抹嘆息般喚醒霧靄的深夜。
肅武王府,正屋之中。
一赤膊俊美男子靠坐在床頭,一旁貼身坐著一身著淡黃牡丹裙裳,云髻高聳之雍容美婦,正眼帶憐惜心疼,抿著豐潤唇瓣,用著一條濕毛巾在那精壯胸口處的淤青輕輕擦拭,不時再用那刺鼻百病休藥液抹勻。
兩人一側立著一身子高挑的青衣美人,身后擺著兩大扇屏風,明明長相絕美,但此時卻如同侍女般安安靜靜立著不發一言,手里端著雕花臉盆,哪怕面上平淡無波,但那目光深處仍是止不住的泛起陣陣憐意。
“你那天晚上突然出去就是去救那太子了?”燕夫人一只手緩緩涂抹藥液,眼角勾起,風情萬種瞪了李卯一眼。
李卯一愣,淡隨之便點點頭道:“算是吧,就是剛好出去莊子里發錢,結果就碰見太子去烈士墳上過香后在兩個小土坡中間遇刺,我順手就給人救了下來。”
燕夫人伸了伸手,一旁青鳳心領神會將臉盆端了過去,讓燕夫人在其中清洗毛巾。
一邊搓洗一邊嘴上還是叨叨不停:“你說說你,那太子就是死了又跟你有什么關系?你用得著以身相救?”
“但是呢..”
燕夫人話鋒一轉,認真點點頭道:“你這次干的確實不錯,雖然姨不想看見你出差錯,但不得不說就一片淤青換來跟皇室的親近,完全是意外之喜。”
“說不得待會兒宮里人就要給你送禮來了,也不知道要送個什么。”
話音剛落,外府便傳來一聲尖銳嘹亮的公鴨嗓音,哪怕庭院深深仍是穿透力極強,一下就透入了幾人耳中。
“世子殿下可安好,咱家攜圣上隆恩來探望世子了!”
李卯努努嘴,眸光示意燕姨開光嘴。
三人安靜下來,去聽外面那動靜,但無奈離外府還有一段距離,除去太監那一聲過去后便有些聽不真切。
先是老薛的聲音響起:“我家公子現在仍是重傷昏迷,就由...”
“這位夫人代領。”老薛往旁邊站了站,從后面緩步走來個如梨子一般飽滿的美婦,眸光帶著幾分怯懦,但仍是面上帶笑。
“公公。”劉芝蘭輕輕頷首。
紅衣太監自然不會強迫了武王世子從床上爬起來,他沒這權力,也沒這個膽子,只是打量一番眼前這金屋藏嬌的尤物后點點頭應允下來。
而一旁早就醒來坐在亭下看溪水流淌的美艷道宗此時也盈盈盼目顧來,帶著幾分疑惑。
思索片刻后搖曳外罩的一層白色紗衣,如云間仙子般風風韻韻邁步朝這邊走來。
方才薛老說的什么?
她怎么好像聽見有那登徒子什么事?
“圣上念在世子殿下昨夜舍身救太子有功,便賞賜世子五只孔雀,犀角象牙二十根,以及千金千匹布送往西北,還望夫人代為轉告。”
“嗯?”美艷道宗忽而蹙起細眉,天鵝脖頸高傲微抬,雙手疊放腰間發出一聲不悅輕咦。
一旁紅衣太監聞言看去,眼前豁然一亮,閃過驚艷后便低頭輕聲問道:“敢問夫人有什么疑問的?”
“你說那登..武王世子以身救太子?他受了傷?”美艷道宗擰眉提了一嘴。
那紅衣太監有些詫異,許是覺得這位絕美夫人都住在武王府上了還不曉得昨夜發生了什么
紅衣太監朝左右看了看,見那老者跟豐腴美婦都是沒有作答,便恭敬答道:“昨夜世子殿下以身替太子擋箭,胸口中箭受了重傷,難道您不不知道?”
“聽這位老哥說,世子現在不還昏迷著?”
“如今咱家就是來送慰問禮來的。”紅衣太監,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一小瓶云龍紋的玉質小瓶,剛準備說這是皇上親自叮囑的神藥,就發現那絕美夫人一轉眼就沒了影兒,留下老者跟那豐腴夫人面面相覷。
好像,昨夜祝夫人睡得早,事情真相忘告訴她了。
但是這紅衣太監在跟前,他們又不能將話挑明了講。
反正她多半也是去找本人,相見之下便一目了然,也用不著他們多嘴。
“那孔雀呢,來來來,放到側府花園里。”老薛忙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