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姨,您喜歡吃櫻桃嗎?”李卯問道。
步夫人輕掩檀口,咬唇伸著天鵝脖頸將臉扭到一邊,眸光瀲滟間沒有吭聲。
陣陣寒意襲來,讓麗人不由得縮了縮肩膀。
“卯..卯兒,別鬧,我還得同王妃回信。”
俄頃,步夫人終是顫著聲線點著李卯的額頭將人往后推,隨后慌亂間下了座椅,彎腰立在書桌前整理衣襟,而后顧不得難受,裝模作樣提起徽州狼毫筆,蘸墨寫字。
不過那輕勾鬢發間,卻露出晶瑩嫣紅的耳尖與悠長風情。
李卯在后面興趣盎然目視麗人豐腴背影,渾圓月亮,最后不聲不響起身,湊上前攬住步姨腰肢,腆著臉非要湊到那白膩如雪的面龐邊去看究竟寫的什么。
“卯兒,萬一一會兒有人看見怎么辦?”步夫人少見嗔怪輕輕用肩頭頂了李卯一下,不過眉目間春情溫柔仍是抑制不住的澎湃。
“無事,我已經喚小紅在外面照看了。”李卯沒有什么逾越動作,親昵立在步姨身邊,左手環繞腰肢,右手上前挽住那葇荑,在宣紙上比畫起來。
而麗人聽見李卯說已經打點過后,心頭冷不防涌現幾分笑意,轉而便晃晃頭,不著痕跡將身子朝男子懷中靠了靠,頭倚在懷里,紅唇間勾著驚心動魄的溫柔笑意,目光炯炯看著兩人執手相畫。
這般感覺,真好
比起那日日夜夜夜不能寐,活動一番或者卯兒逗弄她的日子來說,她還是更喜歡這般兩人靜靜待在一塊兒,互相聆聽心跳聲的溫情。
依稀記得最初他們相見之時,卯兒便是這般手把手教她彈琴。
步夫人默然調轉視線,眸光癡癡怔然看向一旁那一絲不茍,凝神劍眉公子。
但是還有一點卯兒倒沒變化,就是再怎么想同她親熱,但一旦干什么事入了神,眼里便再沒有她了。
步夫人搖頭好笑。
說到底,若是當初卯兒一見到她不是這般忘我,她反而還不會給他親密接觸的機會。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隨著李卯一筆一劃在紙上留下字跡,步夫人收斂心思默念出聲。
隨著最后一筆寫完,李卯長出一口氣。
步夫人如被雷擊一般渾身一震,檀口微張目光失神的看著宣紙上那幾排筆力遒勁的黑墨瘦金體。
“步姨,此詩如何?”李卯燦爛一笑。
步夫人卻許久未曾回神,呆呆注視,最后瞳孔緩緩聚焦,回神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捂嘴流下兩行清淚,悶聲哭著說“自己不是個好女人,不值得這么好的詩”,給李卯急得手足無措。
但還不等李卯細問,步夫人便轉身緊緊摟住了李卯的腰,小聲啜泣。
李卯輕輕拍打步夫人的背,任由那淚水在胸前打濕。
一雙男女于窗前相擁而立。
透過朱紅窗欞,默然可見那釵賈的靈位靜靜佇立,幾跟野草隨寒風卷起漂浮。
李卯桃花眸子微動,抿唇暗念:“釵大人您盡管去,步姨我會照顧好的。”
而后,李卯便緩緩低頭,注視淚眼朦朧,勾著新荔般的下巴對了上去。
“唔。”
一陣大風吹來,靈位晃了晃,不過這次沒倒。
許是認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