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記》
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
紫禁城中大雪瓢潑,金磚黛瓦間落著層層疊疊白雪,嬌小日晷上盡是那初雪融化后的糊涂痕跡。
太子宋若獨坐八角望亭,看著太陽慢慢爬穹頂,放著清冷無光之色,而后又慢慢爬下,直到天邊涌現一抹黃昏,黃花堆積,日落西斜。
宋若輕敲腿側,神色稍顯麻木,而后晃蕩起身后,發現那許久未曾打開的殿門終是掀開一條小縫來。
不多時便從中踏出來一精神抖擻,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
“太子殿下。”李卯頗不好意思作揖打招呼。
畢竟現在里面躺著不省人事的,乃是太子妃…
而且太子在外面,多半也能聽見聲音
宋若則是幽幽盯著李卯還未來得及整理的衣襟下,滿脖子的唇彩印記,眼神愈發不善吃味。
李卯發覺太子神色愈發,默默低下頭去,沒有敢對視,只是匆匆道別后便同宋若擦肩而過。
可是將將過了那朱紅八角亭,即被太子叫住,道:“世子殿下。”
李卯腳步一頓,心頭直犯怵。
說真的秋水還是第一次他實在沒想到。
所以他還拿不準太子在事情過后究竟會不會心生芥蒂變臉。
人非圣賢,自己的心愛的女人被人
多多少少心里都應該會有些不舒服。
“太子殿下,何事?”
李卯坦蕩回首,平和溫潤目視那臉色微沉之太子。
其實宋若露出這般神色他才真松了口氣,發妻無可奈何被親手送去造小人,一直從巳時到了這黃昏
若是神色平淡,甚至還如沐春風那才叫有問題,多半不是斷袖就是有些小癖好,當然最可怕的還是太子城府極深,打著報恩的旗號將他也算計當中。
卻見太子步履鏗鏘,在鋪滿雪沫的青石路面上踏的噔噔作響,站定兩邊花壇中間,李卯跟前,平視而立。
兩人個子相去不遠,宋若消去李卯半個頭尖。
李卯溫潤微笑間,直發愁。
這只是在外面便有些惱火,這要是一會兒進去了看見秋水那模樣豈不是要炸了?
他可是渾身解數,不遺余力。
宋若深吸一口氣,問道:“此次過后還問世子殿下覺得完成我的目標有幾成把握?”
李卯遲疑道:“我要是說九成,殿下可會信?”
就那個度量,若是最后沒成,多半就是太子妃的問題了,可不關他的事。
而且那妮子情動間還摟著他脖子在那兒絲毫不顧及身為太子妃的儀容,哭哭唧唧說掐著日子算這幾天是最危險的
不對,是最有效的。
要多多益善
他一聽就突然有些上頭。
盛情難卻,就一直到了這黃昏時候。
秋水眼就沒閉上過,他剛才走的時候也是空洞有神。
李卯神游天外,忽而察覺太子不悅目光忙輕咳一聲低頭垂眸。
宋若眸子卻始終盯著李卯脖子不放,但最后眼神深處明顯閃過無比糾結,艱難道:“九成...還不夠。”
“我要十成,絕對的十成。”
宋若在李卯愕然注視下將手搭在他肩頭,略顯不忍,復雜澀然道:“李卿,實在苦了你了,日后幾天可還都需要你上門一拜。”
“不苦,我不苦。”
李卯懵逼撓撓頭,張大了嘴看著太子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