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啟受刺,金甲禁軍前去救人....”
“不,宋啟不應該會遭遇刺殺,他憑什么會遭遇刺殺?”
“他私下培養死士,暗地掌握羽林衛,可在大眾上他就是一個平平無奇,已經提前邁入頤養天年,沒有奪嫡之能的邊緣皇子....”
嘎吱嘎吱——
忽而一聲聲轱轆轉動聲傳來,打斷李卯思緒。
李卯抬頭看去,卻見是一列列齊整馬車驅駛而來,車架簡潔,是那種最為廉價輕便的款式。
車廂上覆蓋紫草,乃是染坊最常見的原料。
放眼望去,粗略數下來約莫有三十來輛,靠青色高墻而行,井然有序。
“哎呦,今天怎么來這么多紫草,是宮里面哪位貴人吩咐了?”染坊內一嘍啰以衣袖擦汗,熱絡湊到跟前跟那車夫打招呼。
車隊緩緩停下。
“咦,王謙呢?今天不是他領隊?”嘍啰上前問道。
那為首車夫遞過去一卷煙,聳肩道:“王謙昨天喝多掉水里了,今個一大早發了高燒,死活起不來,但是活又多,他不敢不耽誤,就托我先代他,我是城那頭劈柴的,咱倆說不定還見過。”
“小事,沒事就送進去吧。”
“好家伙,來了三十多車紫草,這得用到猴年馬月,平常不都幾車幾車來回倒騰,誰這般大手筆?”
“宮里的一個貴人,這你就別多問了,那我們這就進去了。”
“好嘞好嘞。”
伙計笑呵呵接下一小壺酒,慢悠悠走到路邊不再擋路。
“伙計們,走了!”
那車夫上車一吆喝,便輕斥一聲要行駛。
坐在水井旁的李卯終是緩緩起身,往這車隊前走來。
為首車夫眼見一劍眉星目,俊美無儔的白衣公子往這邊趕,話頭里吆喝的氣勢頓了頓。
“敢問這位公子...您是武王世子?!”
不等一旁染坊伙計和后面的車夫驚喊,李卯便虛按示意噤聲,隨后點點頭走到車廂旁,揉捻一根紫草,見其綠莖喇叭口,便淡淡抬眸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車夫笑呵呵道:“紫草,殿下,染料用的。”
李卯輕輕“嗯”一聲,而后擰眉順著車隊一眼望不盡,又問道:“這么多車紫草能染多少匹布來。”
車夫一愣,撓撓頭道:“這...大概有個千匹布大概。”
一旁染坊伙計贊同點點頭,隨口贊賞道:“嘿,你算的還挺準,以后不如別砍柴了,來我們染坊干活算了。”
李卯不再多言,點點頭緩緩退后,平靜目視為首車夫。
“殿下,那我們這便..走了?”車夫小心翼翼道。
李卯輕聲道:“走吧。”
“得嘞!”
車夫跳上馬車,隨后一甩馬繩,車隊緩緩行駛。
李卯則是目露金光,看向為首車夫。
但隨后瞬間好似陽光太過蟄眼一般,瞬息緊閉上眼睛,額間青筋直跳,呼吸忽而紊亂。
李卯再睜眼時,第一輛馬車已然行駛過去,第二輛緊隨其后。
李卯則是面無表情看了眼地面上入土三分,深刻嵌入的車轍印,轉身大步流星離去,毫不留戀。
染坊內伙計給車隊引路,暗暗咋舌武王世子也太俊了些,往那兒一站白衣勝雪,跟個神仙似的。
染坊伙計凍得搓手,大大咧咧道:“伙計,咱得快點,你們這車太多了,抓緊時....唔!”
聲音戛然而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