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雨飄零,碩大芭蕉綠葉未曾停下動蕩片刻。
床架子吱呀作響。
一直到那翌日清晨,李卯才趁著天色昏沉抽身翻墻離去。
留下屋內被折騰的沒半點力氣動手指之貴婦才得以休息。
后面足足睡了一天才緩過來神。
當然此為后話。
前半夜貴婦占據上風,依舊勁頭十足。
后面有心而無力有意討饒,但李卯卻是剛剛上勁兒。
那自然是累的不輕。
之后李卯晨間趁著偷摸去了一趟王妃庭院,一番溫存親昵,王妃痛罵蕭煙羅恬不知恥過后,回了自己廂房。
午間又抵不住熱情同蕭家眾人擺了個宴,期間燕王曾問可見他娘,李卯含糊其辭說了不清楚,一邊丫鬟說貴妃仍在酣睡這才作罷。
用膳過后李卯一番寒暄場面話后,匆匆由老薛趕車回去王府。
來蕭家這一趟可算是
酒足飯飽。
此前聽干娘說雪媚娘管夠,他也確實吃的夠夠的了。
午后,肅武王府上,一干子千嬌百媚之鶯鶯燕燕圍坐朱紅八仙桌,吃茶消食,嘰嘰喳喳熱火朝天談論正月二十那大喜之日。
數位美人,但形色神態卻是各異。
有滿面欣喜的,也有唏噓緬懷的,自然也少不了默不作聲,以及面色復雜,心不在焉的。
勾檐溪邊亭下,一白裙夫人望水而坐,沒有同府中女子摻和敘話,只是默默聽在耳中,不時低頭抿唇撫摸小腹。
眸光時而糾結,時而薄怒,時而柔和,時而惶恐。
一青衣玉立女子流轉目光間若有所思盼來,而后便踏上那池塘之上,節節木板拼湊之小橋邁步趕了過去。
一佩劍白衣飄渺女子始終臨竹而立,瞥了眼那江湖上享有盛名之美艷正道道宗,眉頭微蹙。
這么些天下來,她祝梓荊跟卯兒關系絕對不一般。
可是平日青鳳卻又跟祝道宗以母女相稱。
且兩人相貌神似,她已是信了十成。
踏踏——
細碎腳步聲傳來。
亭臺下美艷道宗耳朵微動,轉瞬便收斂心思,整理儀容發髻,眉宇舒展,眸光趨于平和。
“娘,怎么不跟她們一塊兒熱鬧些?”
道宗聞言扭頭,半露貝齒慈和微笑:“囡囡。”
“娘昨夜沒睡好,便想過來打個盹,所以沒有跟大家在一塊兒。”
青鳳那柳葉眼眸之中閃過思索,不經意間看向道宗放在小腹上的手掌。
道宗唇瓣一抿,悄然將手拿開,自然拉著青鳳落座一邊。
青鳳抓起一把魚食往塘中播撒,道宗在一邊靜靜看著,唇邊勾起一抹由衷祥和笑容。
“囡囡,過完年你陪娘親回去看看如何,我帶你回去讓爺爺奶奶看看,你給他們上炷香。”
“娘想家了?”青鳳扭頭輕聲問詢。
柷夫人優雅勾住鬢間發絲,眸子微垂不敢對視:“..是,娘想家了。”
“而且玉衡山這么久沒回去,當真不知道是否亂作了一鍋粥。”
青鳳又是蹙眉問道:“娘,您說是有人設計玉衡山導致爺爺身死,讓我走丟,那你可知道究竟是哪一方勢力從中作梗?”
祝道宗張張嘴,提及此事眉宇間蒙上一層郁郁之色,澀然搖頭道:“娘不清楚,但娘清楚其中定然混雜那所謂正道之人。”
“我玉衡山絕學典籍容量之大,于江湖之上堪稱魁首,自然免不了一干宵小之輩心生覬覦。”
“且玉衡山做派清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同邪門歪道又沾染不少糾葛。”
“其中又屬天火教三十六天罡,水沙派為最。”
青鳳柳眉凌厲,點點頭無言記在心中。
“大哥哥怎么還不回來啊?”倏然自那院落之中傳出一聲少女嬌啼,亭下忽而靜了靜。
母女相對無言。
風聲呼呼刮了片刻,青鳳冷不防攥住那冷潤葇荑,輕聲道:
“娘,我怎么感覺最近您心情不大好?總是提不起什么勁兒?”
“心里...”青鳳眸光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