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上次李卯無意間窺探二叔好男色,從剪紅春手中得到遺跡鑰匙已然過去了兩天,距離第二日老李家與澹臺家大婚之日已是隔著半張白紙。
按理說成親前,兩小口
不對。
這一家有些特殊,是三小口。
本不允許見面。
古來規矩便擱在那兒,三書六禮,十里紅妝,八抬大轎。
少了一樣都不得行。
饒你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軍,更別提童顏籠中雀,未見新郎身著婚衣,騎著白馬便不讓出門。
但李卯是誰?
不讓他看媳婦兒?
門都沒有!
于是乎。
正月十九的那一天大清早,李卯除了一身白袍什么也沒帶,孑然一身坦坦蕩蕩走到烈虎街上就要進去看新娘子。
路上兩邊吃瓜群眾納了悶,但也不敢過問,澹臺府門前那幾個虎賁軍更是不敢攔。
以前還敢將人留在外面去稟報,現在可不行。
明天就是他們姑爺了,還是雙姑爺,他們是一點都不敢怠慢。
李卯大搖大擺進了澹臺府。
沿路之上俱是紅雙喜剪紙,大紅燈籠,彩帶橫幅。
等到走到院子里跟澹臺玉容下象棋的澹臺老爺子跟前,老爺子人都傻了,下一秒臉都被氣綠了。
吊兒郎當的模子像極了前世開著鬼火,一頭黃毛拿著孕檢單子跑到老丈人跟前揚眉吐氣的架勢。
澹臺玉容一雙圓眼猛地一亮,轉而瞬間收斂喜色,旁若無人輕哼一聲偷偷趁著爺爺發火時候將棋盤上的黑棋拉下棋盤,一臉滿不在乎。
“老爺子,我大娘子呢?”李卯大大咧咧坐至四方石桌旁,笑呵呵朝澹臺老爺子投去問詢視線。
老爺子眼皮子直抽抽,按住虎頭拐杖面無表情道:“誰讓你來的?”
李卯裝模作樣看著棋盤上局勢:“也沒人不讓我來。”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明天大婚,你這般來豈不是壞了規矩!”
李卯當仁不讓道:“我就是想媳婦兒,什么屁規矩,咱們兩家都是武將,守他娘的規矩!”
一旁偷摸作弊的澹臺玉容一聽等著露出亮晶晶小虎牙,蹙著圓短眉叉腰道:“李卯!你怎么出口就是臟話!”
“我就知道你去國子監什么也沒聽進去!”
倆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讓誰,一個眼神輕佻,一個氣鼓鼓咧著虎牙。
澹臺烈虎在一邊看在眼中,胸中怒氣愣是被方才李卯那一句臟話給消了七七八八。
說的也是,他們武將還守他娘的規矩。
要不是這混小子娶了他澹臺府倆閨女,他還不會天天給這小子挑刺兒。
“呦,這是誰來了?”忽而一聲明媚呼喚自庭院竹林間,石板路上傳來。
聲如黃鶯,悅耳而又有磁性。
李卯投去視線,卻見是一珠圓玉潤,身著棗紅棉裙的美婦人,手中端一紅木食案,其上放有前些時候剩的幾碗湯圓。
腳步輕快間笑容明艷,劉海兒伴著那耳畔旁紅寶石耳墜搖曳輕晃。
李卯一愣,那美婦看過來也是一愣。
怎得這般熟悉?
他們二人分明也沒見過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