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搖搖頭,頷首過后收回視線。
而桑二年則是笑容一僵,看著那一襲白衣,細眉微微蹙起。
心頭偶有一個念頭,但轉瞬便被荒謬掐斷。
“小王爺?你怎么來了?”
桑二娘笑容重復燦爛,雖有不解色變,但仍是笑語走來。
她記著這婚前不是不許小夫妻見面的?
桑二娘端著湯圓在棋盤一旁放下,隨后走到了澹臺玉容身后將那藍色丸子頭打開在綁起。
一雙美目則是不著痕跡,卻又時不時往李卯形體上瞟。
李卯苦笑一聲:“二娘莫要客氣了,明日我就是咱澹臺府的女婿,二娘你喚我小王爺豈不是折煞了我?”
“是啊二娘,你別對這個壞蛋太好,不然他就喜歡蹬鼻子上臉欺負你!”澹臺玉容耀武揚威似揮舞一番小拳頭,一張面頰倏然粉紅。
桑二娘無奈搖頭:“嗨,這孩子說的是什么話,你們小夫妻間打是親罵是愛,說點情話就算了,怎得還能欺負二娘不成?”
“也是了,我叫小王爺倒不如叫監察使的好。”桑二娘掩嘴輕笑一聲,端的是一個風情側露,嫣然風韻。
李卯矜持賠笑。
澹臺烈虎笑呵呵捋著胡子,對于方才孫女一番威武發言很是得意。
這小子任你再精再賊,不還是讓玉容管的服貼。
但說來這小子對玉容是真不賴。
瓊兒就不提,就玉容這性子,常人能一塊兒待上幾天不討嫌就是謝天謝地,哪曾想這小子還挺討玉容喜歡,還處處包容玉容,也是難得。
“二娘,你耳朵上這掛墜是什么時候買的,我怎么以前沒見過?看起來就不便宜。”玉容咬開湯圓,看著俯身在自己跟前擦弄石桌,耳墜垂在自己眼前的二娘,疑惑問道。
李卯一愣,側目看向那晶瑩剔透耳垂之上的掛墜。
話說他擅作主張給一個不太熟的長輩送首飾是不是有些不妥。
但二娘同倆媳婦關系緊密,當時想要耳墜卻欠些銀子。
娶了人倆閨女,他總不能坐視不管。
他也不奢求二娘對他感恩戴德的,心意到了就行。
桑二娘俯身擦著桌子的浮凸身形聞言一頓,紅潤嘴角止不住微微勾起:“這耳墜,熟人送的,也沒花錢。”
“熟人送的?”李卯扒拉湯圓的筷子一停,疑惑看向那豐容盛鬋之美婦。
難不成二娘認出他來了?
但他盯過去,二娘看過來,后者只是得禮目光一示意便收回視線,絲毫沒有別的意味在其中,又不大像是認出他來。
澹臺玉容咽下一黑芝麻的湯圓,含糊不清道:“怪不得二娘這兩天看起來氣色好了很多,天天都是笑呵呵的,誰曾想是因為這個。”
桑二娘慢條斯理勾著鬢角發絲,輕笑一聲道:“你懂個什么。”
說罷,桑二娘再度轉頭看了眼凝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李卯,又是柳眉微蹙。
不會,應該不會,雖然像,但是兩人身份真是天差地別。
可是那股淡淡的熟悉感又是從何而來?
桑紅皖前腳剛收回視線,后腳李卯便抬眸看向了桑二娘。
那浮凸曲線,雖然被厚實棗紅棉裙包裹,但仍是依稀可見其中窈窕。
李卯低頭摩挲指肚,劍眉微蹙,似在回憶那天夜里握在掌心之觸感。
“李卯?你怎么來了?”
驀然一聲淡淡訝喜之聲從那竹林石道上響起。
李卯收斂心思,面上掛起笑意,起身向后迎去。
“娘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