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太后終是看不過去,好像本來帶著自家郎君出來給你們分享炫耀,但是怎么最后自己好像成了外人似的。
“咳!卯兒,今日你去金鑾殿都同皇上說了些什么?”太后鳳冠輕輕搖曳,眉目微蹙。
不同于西苑貴妃那骨子里的淡漠,整個更加雍容華貴不可侵犯。
一番盛裝之下,面色稍顯不虞,襯得那張鳳顏愈發高貴凜然。
當然雖然太后比之西苑要漂亮幾分,但那韻味到底是還未被李卯發掘完全。
三人敘話回神,一邊姑侄兩女眼瞅太后不知為何臉色稍有不滿,一番警覺之下自是發現方才肢體接觸多有逾越。
西苑貴妃率先拉開距離,軟著腿同樣側首問道:“是啊,今日皇上都同你說了些什么?”
“昨夜你查抄那姓曹的縣丞皇上可說了你什么?若是他對你有些不滿你盡管同干娘說,干娘去同皇上談敘一番。”西苑貴妃回想起昨夜這位干兒子沒有口諭圣旨,直接領著虎賁軍抄了一位官員的家,難免眼中掛上絲絲擔憂。
一旁太子妃蕭秋水則同樣泛起擔憂之色,眉目擔心,殷切捧著李卯一只手掌道:“若是皇上說了老師,我也會去找太子哥哥勞煩替您說些好話的。”
“好了好了嗎,讓他說。”
太后上前一把將李卯給胭脂中間拉了出來,將人護在身側,手里攥著李卯的手,一手端莊橫在腰前提著廣袖,一臉嚴肅認真。
說到底這太后的身份也是好用,當即兩位宮里的大小貴人便默不作聲,均是安靜目視那白衣公子。
李卯搖頭安慰道:“皇上就此事并未同我責罰,而是贊成我的做法,說我盡到了監察使的指責。”
李卯話音一落,三女齊齊松了口氣。
“如此甚好。”
“只不過我還求了皇上另一件事。”李卯不緊不慢又說道。
“什么事?”三女齊齊轉頭問道。
李卯回道:“過段時間我可能會下一趟江南,負責調查西門晃貪墨十幾萬兩白銀一事,有人調查說那筆銀子流入江南,但不知具體所蹤。”
“你去調查銀子?”太后面色一變,明顯帶有幾分薄怒埋怨。
太后一把將李卯拉過來去了一處朱墻邊,兩人孤男寡女站著。
遠處西苑貴妃和太子妃眉頭微沉,俱是思忖方才李卯說要下江南一事。
“怎么這么突然?”
朱墻邊,一棵掛著嫩芽之柳樹下。
太后攥著李卯手掌一直未曾丟開:“你有事沒事下什么江南?在京城里多安全你瞎跑什么?”
“你調查什么銀子,你李家,你燕姨,還有你那新媳婦家里缺銀子?就是你想要這十幾萬兩銀子,我們幾家湊一湊不就湊出來了?”
“你還親自下江南,你瞎折騰什么?這話你要是讓你燕姨知道,絕對也說你。”
太后如同一居家小媳婦似吐露滿腔埋怨,絮絮叨叨:“還調查銀子,你調查銀子,你,你還不如多查查我!”
太后話音剛落,后知后覺話里有歧義,面頰倏然緋紅,但正在氣頭上也顧不上那般多。
李卯臉色古怪,但也知道娘娘不是那般意思,僅是輕嘆一聲便用鳳袍寬大袖袍做遮掩,緩緩同太后十指相扣:“紫夜...”
太后身子莫名一顫,突然抿緊了唇瓣。
這混帳如此作態,多半是下定了決心要下江南。
李卯輕聲解釋道:“個中涉及事情太多我不好跟你一一解釋,只是你莫要擔心我的安危即可。”
“此次下江南我乃是請命于民,天子授命,名正言順且背負民意。”
“而且我不在京城這種看似安穩一片,實則混亂無比的地界,成本與成果來看很不值當,他們不會輕易對我動手。”
李卯聲線沉緩,好似有種特別魔力,訴說之下釵紫夜不知不覺間心頭趨于安定。
“所以娘娘你莫要瞎操心,也不要多慮,我敢下江南一定是有我的打算和保證。”
“只是現在同你說了你多半聽不太懂,但是娘娘你就記得,這趟江南我是非下不可,不下不行即可。”
太后五指并攏再并攏,最后緊緊交叉握住李卯手掌半天不肯松開。
雖然她心中實在不想某人下江南冒險去,但聽這么一說,好像京城里確實比外邊要危險些。
到處都是暗子,諜子,而且還離官家最近,最近還掀起陣陣皇二代奪嫡風波,局勢更加混亂。
這人受了大小幾次刺殺,也確實都是在京城周邊。
“既然你都這么說,我自然不會攔著你。”太后緩緩抬起一雙威嚴鳳眸,緊緊盯著李卯。
“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