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之中淡淡憂愁氣氛隨著李卯到場而土崩瓦解,轉而氤氳起一股子曖昧悶熱。
李卯有些難頂旁遭燕姨和步姨齊齊都想把他拐回府的熾熱眼神,同兩位最熟透的美婦叮囑一番,過兩日就去日的訊息,兩人這才作罷。
步夫人一步三回頭,步履間溫柔似水。
燕夫人隨著步夫人挽手向外踱步,將大嫂小動作盡收眼底。
也不知道大嫂量如何,比她和小紫如何。
這般端莊溫嫻一人,指定被小卯死命欺負,就想看看那私底下同人前不一樣的形象。
所謂什么人前貴婦,人后...的。
換她她也好奇大嫂私底下究竟是個什么模樣,只怕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是不是也會被抱起來或是按著
“咳。”
步夫人回眸關切問道:“怎么了雪瑾?”
燕夫人臉團微紅,搖搖頭道:“沒什么,咱們走吧。”
兩道豐腴倩影依形離去,依稀可見那豐團一個比一個夸張招展。
王府廳堂之內,澹臺瓊盯著李卯一聲不響,李卯眨眨眼目不轉睛回望。
但最后澹臺瓊也沒說話,僅是眸中意味不言而喻。
你說我就聽,你不說我絕不會多嘴。
李卯嘆然一笑,而后安撫似的點點頭。
澹臺瓊這才徐徐點頭,起身說一聲出去練武便出了屋子。
就這么眉目傳情幾息,兩人變戲法似的便交流完畢。
之后李卯同一干子女眷稍作陪同,約莫到傍晚時分,劉芝蘭去后廚照顧鍋灶,李卯便抽身去了清璇劍主所居苑落。
師父睡過去后還不知道蘇醒否。
李卯將手中芽兒剩下來的最后一顆渾圓糖葫蘆從木簽子上咬下來,咬碎咀嚼吞咽后,簽子隨手撂到簸箕中,匆匆趕往師清璇的屋子。
天色慢慢昏沉,月兒逐漸掛于柳梢,半掩玉盤面,流云拂春曉。
立春已過,晚間微風也逐漸恢復溫度,不再如往常那般刺骨。
窗邊月華之下,師清璇一襲白紗素裙,青絲披散,捧著一本小書坐于紅木扶手椅上,腿上蓋著一層繡有白貓之薄毯。
一雙劍瞳凌厲間盡顯全神貫注,膚色如雪間卻又染上幾分憔悴蒼白,素潤丹唇血色不足,微微顯白。
屋內點著一盞昏黃油燈,映襯美人如虹,又仿若淡黃畫卷中的白衣仙子。
讀書讀到一半,師清璇忽而回了神,劍眸映現出一張人臉,那渾身料峭冰寒頓時如這天地間開春般斂去良多。
師清璇反扣小書,接著輕吸一口氣關上被風吹的吱呀作響之窗板,而后幽幽伸出幾根修長青蔥手指,躊躇但又緩緩觸碰于唇瓣之上。
清璇劍主眉眼間冰寒終悉數化去,合上眼眸似在仔細回味一般。
約莫幾息過去,師清璇睜開眼睛,抿唇低頭看著手掌,再檢查似的摸著心口。
宗門心法所帶來的弊端,好似從那日她真氣消散后,變得同尋常人一般無二之時,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至少她在想某個逆徒之時,那往日攻心吐血之痛,再了無痕跡。
師清璇深深吸一口氣,抿唇敷掌于眉心,面上破天荒浮現兩段粉紅,復雜難以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