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揉著額頭抬頭看去,發現美婦端莊坐在太師椅上,眸光平淡但晦澀可見幾分復雜的盯著他。
李卯突然愣在那兒,冷不防想起來前半夜做的夢
他太難受昏過去,南宮姨幫他打
南宮素笙躲開李卯視線,起身輕聲道:“醒了?身子可還不舒服?”
李卯搖搖頭,覺得夢里的感覺雖然真實但是荒謬至極,但到底是夢。
“嗯,現在什么時候了南宮姨,感覺一覺過了幾天,身子倒是不打緊。”
他也不是瞎說,夢里頭真是過了好幾天。
先是夢見南宮姨...這都不談了。
后邊夢見釵家三美,步姨,太后娘娘,燕姨
視覺沖擊很大。
然后就突然夢見慧光老和尚,一下子驚醒起來。
慧光老和尚跟他說什么來著?
說他好像在一處山里,有東西要給他?
然后要趁早補齊至陰真氣,不然會陽氣過剩昏頭昏腦的?
好像是說了這么些話,但是說的玄乎,一點線索沒有讓他去山里找他,鬼知道這老和尚現在在哪個山溝溝里頭閉關。
“你不過睡了一個時辰罷了,想必是你做了長夢,這才感覺過了好幾天。”
“你方才一聲不吭就昏倒過去,我給你敷了敷熱毛巾這才好些。”
“可能是今夜起了沖突的問題,但并無大礙,南宮姨無需多慮。”李卯揉著額頭起身,而后自顧摩挲到桌邊打著冷湯潤嗓子。
南宮素笙眉頭一蹙:“我讓人給你熱熱。”
李卯搖頭說著不打緊,一面拿著瓷碗仰頭就喝,喝著眼睛往紅桌上瞟還看見上頭一方紅杏手帕。
只不過他視線剛投過去,就瞧見南宮姨急急忙忙沖過來一把將手帕攥到手中,收入袖筒也沒敢再看他。
李卯雖然有點納悶,但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放碗看那桌子之時,卻冷不防瞧見本來存放疊的齊整的手帕下頭
凝固的那是什么?
李卯發愣,伸手要去碰那花紋一樣卻顏色格格不入的痕跡,結果同樣是剛伸出手,就被楚王妃一把攥住。
李卯困惑抬頭看去。
卻見燭火之中,那知性沉靜的美婦眸光顫動,嘴唇翕動囁嚅:“思懸,天色不早,你該走了。”
李卯聞言怔住,抬頭看了眼天色
這不是說好的暢談到天亮的,怎么睡了一覺這就嫌棄他讓他走了
果真女人都是善變的。
“南宮姨說的也是,那我就不多留了。”
李卯輕嘆一聲點點頭,而后告辭一聲轉身離去。
身后南宮素笙脖頸后方一片嫣紅似血,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手掌仍在發抖。
雖然看出來這小先生心里有點幽怨,但明明她更幽怨
方才一時半會兒心里亂,用了兩條手帕,倒忘了這桌上還有一條量更大的
“花紅,送送世子。”
“是。”
“呼...”
花紅離去后,南宮素笙長出一口氣,而后以廣袖遮掩,一手顫抖著去刮那桌上的
但是沒啥用
就只好用手帕沾了點冷湯,打濕后擦拭
最后美婦顫動闔眼,搓著指間,緩緩縮到袖口中拿著手帕轉身匆匆向水池。
這都是什么事兒。
哪有見面不過三四次,詩詞還沒開始交談,就先上手交談別的方面的?
但念在這不過是突發情況的唯一偶然,也就沒有再多深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