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李卯回自己庭院的路上一直在想方才那桌子上的污漬
以及空氣中彌漫的若有若無的味道。
還有
李卯稍稍自視,站定在庭院門前一吐納,眼中綻金光,最后終是冷不防一個寒顫突然睜開雙目。
他確實元陽傾瀉
還有桌子上那東西,他說怎么越看越熟悉,但他就偏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卯若有所思回看一眼楚王妃的瀟湘苑,門前冷落,掛著宮燈,丫鬟掌燈守候兩旁。
還有南宮姨突然表露出來的絲絲異常。
方才那難不成不是夢?!
南宮姨真的幫他親手打...?
李卯愕然嘴巴微張,于風中凌亂
兩人才見過幾面。
但應該不是南宮姨圖他的身子在湯里下藥,他確實從晚上氣息激蕩過后就有些心里頭躁動。
而且回想起夢里老和尚給他匪夷所思托的夢
還真就因為陽氣過剩導致的陰陽不調?
通俗來講就是發情了,發情的意識不清,淪為洪水猛獸。
然后甚至開始對周邊異性開始無差別騷擾攻擊,結果當時旁邊就是南宮姨,然后南宮姨心善,看他難受,就幫他疏導了一番功課
后來為了不讓尷尬,就掩蓋發生過的事
好像是完美的解釋流程,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李卯頭痛輕嘶一聲,一丟丟丟失的記憶也都如潮水一般涌入大腦,但更多還是心里頭升起來窘迫尷尬,饒是他臉皮厚也不免臉龐通紅。
南宮姨怎么可就上手了?對他好,欣賞他的才華也不能這么慣著啊
南宮姨她把握不住。
李卯冷不防回想起來舒適的懷抱,還有鼻腔傳來的甜膩
渾身僵硬了僵,繼而打了個顫后便匆匆踏入門檻。
完全被當小孩了他。
與此同時,瀟湘苑二層小閣之中,南宮素笙倚著窗板默然注視著那白衣公子突然表現出來的異常,抿了抿唇緊張攏著衣襟,眼神透著忐忑,但長嘆一口氣,無可奈何折身去了里間沐浴。
……
翌日清晨,李卯扒開那粘人的百合,起身神清氣爽。
李卯穿衣時候想了不少。
他這身上躁動氣息明顯因為昨天南宮姨而平穩許多。
說明那昏頭狀態慧光老和尚給他托夢說的確實不錯,但是他這金陵城里頭有沒有什么人在側能光明正大的在一塊兒。
百合肯定不行,娃娃一樣,絕對會壞的。
南宮姨更不行,昨天那一次就完全是陰差陽錯。
至于玉前輩
上次即使是倆人差點真成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不好找人。
所以金陵這邊事情處理一些后,還得回蘇州一趟。
掐時間圣姑解毒療程也該他派上用場了。
李卯于床上睡得迷糊的百合額間一吻,之后整理潔白衣冠出了房門。
也不管百合究竟心里頭怎么想,這妮子更像是假戲真做弄出來了什么真火花,兩人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他偌大王府也不缺了這妮子的一雙筷子,平日化妝買東西的開銷。
到時候大不了帶著一塊兒進前朝遺跡里頭,他只要跟圣靈訣和至陰真氣有關的東西,別的他也不缺。
紗幔間,百合聽著逐漸遠去的沉穩腳步聲,徐徐睜開雙眼,盯著那白衣背影消失不見這才輕哼一聲,轉身朝里翻身。
掀開小肚兜往下瞧了瞧,伸出手比劃了一番。
而后不寒而栗忙搖搖頭,蜷縮成一團
算了...還是恢復本體的時候再考慮比較好。
潛龍苑門口,李卯同王府把門的丫鬟知會一聲后,便匆匆邁上王府提前備好的馬車一路駛向金陵衙門,主管刑罰的按察使司處。
大堂內,李卯由江南按察使龍道回親自奉茶迎接招待。
堂內陳設極簡潔,清一色紅木梁棟紅柱,圓桌靠椅,桌上落著一不菲的紫砂茶具,就招待李卯起來。
李卯言簡意賅,訴說來意:“昨天我讓人送來的那私運白銀的老頭,可查出來他是在誰底下謀事的?”
龍道回乃是一面容方正,棱角分明的黑發削瘦中年男子,頭戴烏紗帽,身著緋袍,聽見李卯如此開門見山,不免面上帶上幾分苦笑:“監察使大人,您說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
李卯眉頭一挑,指節在桌上輕叩問道:“什么意思?”
龍道回輕嘆道:“唉,那老丁是烏巡撫家里頭的一個管事,年紀大了不懂事,本來是要把這些銀子送到庫房充公,結果誰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