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圣姑狀態好得很,冬兒你無需多慮。”
“我自然信你,對了,你從金陵回來做什么?”
李卯上前一步,拉著柳冬兒的手,在山后邊散步:“想你了,想過來看看。”
柳冬兒面頰一紅,心臟停跳半拍
兩人就這般漫步桃花樹里頭有,話也不多,最后靠著樹干坐下,兩相依靠身子觀著天邊并不刺眼的太陽穿梭于白云間。
“冬兒...我對不起你。”
“你幫我報了大仇,永遠也不用對不起我,我師父肯定會理解我們的,我也不會難做。”
李卯側首湊上去。
柳冬兒緩緩閉眼,睫毛翕動,面兒緋紅宛若海棠。
“唔。”
不遠處,慈宮圣姑將沐浴完畢,穿著新整僧袍立在兩人來時的秋千處,看向那一雙璧人于桃花樹下熱吻
總覺著心里五味雜陳...復雜得很。
挺欣慰的...但也有點酸酸的
……
夜幕降臨。
蘇州城外城,王家船運管事,熟人稱婁散子的宅邸之中。
院里沒燈,就屋里點著一昏暗油燈向外透光,映襯稍顯破落的青石兩進宅院。
宅子不大,但在蘇州外城靠近內城邊緣處置辦下來也得五十多兩。
但因為這宅子死過人,破落久了,也就二十多兩盤了下來。
院中。
一面容算得上姣好,只不過明顯有幾分潑婦面相的婦人正蹲在地上排水渠旁搓衣服。
大門口,將從碼頭點完貨回來的婁散子脫下灰帽,將帶門進來還沒跟婆娘打招呼,就聽見那潑婦率先一句句咄咄逼人數落懟過來:“你說說你,一點出息沒有!三十奔四十了,在王家忙活這么多年,就弄了個這破落院子!”
“老娘就是瞎了眼才年輕時候跟了你!”
婁散子皺著眉,想駁斥但發覺沒什么底氣:“你急什么,東家說了,好好干事,以后肯定會漲銀錢,等到以后肯定就能換個好房子。”
“再說了,我覺得這房子挺舒服的,不就是有點破,又不睡外邊。”
婁散子媳婦兒氣不打一處來,氣哼哼道:“你們東家那么有錢,偏偏給底下人發錢扣扣嗖嗖,你不提,人怎么會給你漲錢?”
“我提了不就顯得不懂事難看?你婦人家懂什么。”婁散子沒好氣擺擺手,提著酒葫蘆往屋頭趕。
那婦人卻突然拔高了聲線:“什么叫我婦人家懂什么,我婦人家懂人家武王世子年紀輕輕,弱冠年紀頂天立地!”
“當了六部監察使,下來一趟江南你瞅瞅多大的排場!”
“人山人海,巡撫布政使全都過去,那王家到跟前屁都不是一個!”
“老娘要是當初沒瞎了眼,就是白讓世子鑿一頓,當世子的狗也不會看你婁散子一眼!”
婁散子哼了一聲,明顯沒把這話往心里去,反倒還悠哉游哉道:“就你這潑婦模樣,世子要愿意我還高興呢,那算什么,算連襟了你說是不。”
“爛泥扶不上墻!”
“你但凡沾世子俊,有權,有錢,有才哪怕十分之一老娘都跪著給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婁散子聽慣了潑婦挖苦,不甚在意拉開主屋大門,將伸個懶腰準備美美好好熱上一壺酒享受一番,結果就冷不防瞧見屋里頭那方桌旁邊陰影里頭好像坐著個人?
不對,那就是個人!
婁散子狐疑攥緊了酒壺,扭頭快速看了眼外頭那罵罵咧咧的潑婦。
野男人?
婁散子扭頭捋著袖子,氣的渾身發抖,但還不等他驚疑不定呵斥自家婆娘偷男人——
就瞧見那白衣身影緩緩從凳子上起身,陰影之中露出來半邊俊的像女子般的冠玉面龐。
當啷——
隨之而顯露的,還有那明晃晃,懸在白衣腰間的紅眼龍頭金刀。
婁散子咽了口唾沫,眼神小心翼翼回正。
“婁散子,隨我走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