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官衙,仵作行中。
李卯面色暗沉,背手大步前行。
身后跟著官衙中幾個沒去赴宴留守官衙的七品芝麻官,一臉忐忑,不曉得世子突然雷厲風行,屈尊大駕過來他們這兒要做什么,還垮著臉感覺要殺人似的
“尸體呢?”李卯立在仵作行里頭存放尸體的木房前,轉頭問詢。
“大人說的是什么尸體?”那芝麻官納了悶。
不遠處屋檐廊間下,突然急匆匆跑過來一仵作打扮的年輕男子,身后跟著一身穿緋袍,頭戴烏紗帽的四品金陵知府,鄭之丘。
其面色愁眉不展,特別在看見李卯后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到了李卯跟前。
鄭之丘壓低聲音道:“世子殿下,他們這些小官不曉得那事的,您問他們沒用。”
鄭之丘擺擺手,一些小蝦米芝麻官立時如蒼蠅般一哄而散,如釋重負逃走。
世子好大的煞氣
站在一邊他們都有點膽顫心驚的
“尸體。”李卯仍舊是重復問題。
鄭之丘冷汗涔涔,忙躬身展開手臂招呼著李卯往一處獨棟小房趕:“殿下,皇后之軀我們不敢亂動,也就是大致辨認了面貌后,便讓女子修飾了遺體,現今那遺體就在那屋子里擺著。”
“本來今天就準備問您的意見,看是不是送回京...”
李卯沉默沒有回應。
鄭之丘見狀不再多話,打開門后,親自將油燈點起后,便退到屋外不敢再多看。
李卯見門板掩上后,這才攥著那龍紋溫玉,緩緩走至那一張條床前。
那上下蓋有白布,但明晰可辨那蜿蜒曲線,顯然是個曼妙女子。
李卯一雙瞳仁愈發顫動,眉頭緊鎖間,稍作猶豫一把掀開了白布。
嘩——
李卯那稍顯期待的眉眼,于一瞬間徹底暗淡下去。
卻見那床板之上,躺著一具面色蒼白無血色的女子軀體。
那面容雖然因為被水泡的有些發腫,但還是隱約可辨認那國色天香,桃花般的面容。
雙目緊閉,痛苦...委屈。
甚至往下那些軀體曲線膚色都跟他那日粗略看下來的大差不差,除去因為水泡而有些浮腫。
李卯顫抖著長出一口氣,站在那兒盯著手中玉佩良久沒說話。
……
鄭之丘在門房外頭背手原地不停踱步,里頭安靜這么久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世子生氣極了,一種是世子在辨認那尸體真偽要費時間。
嘭——
鄭之丘正發愣間,突然門板被撞開,旋即便看見世子一身煞氣。
頭也不回出了衙門!
“世子,皇后的尸體...”
鄭之丘瞧著已經不見人影的廊間,悻悻揉了揉臉,同身后那仵作叮囑道:“去喊個婦人過來,把皇后遺體入了棺材保存好,擇日送京。”
“事已至此,皇上多么大的責罰咱們也得認了。”
那仵作撓頭道:“大人,跟我有什么關系?我就是一小人物...”
鄭之丘:“....”</p>